谢宁对此早有预料。
价格战么。
不对冲,不断拉低销售价,那就不叫价格战了。
谢宁道:“市面上的斜纹粗布四十多文一匹,从今日起每买一匹雪花缎白送一匹。”
“白送?”
李武从饭碗里抬头。
“对白送!”
“不到五十文售价的粗布,成本不到二十文,卖了也就是个女工一天的工钱,可白送就不一样了。”谢宁挑眉笑了下,“没有人不爱占便宜,来买咱们雪花缎的本就是商人居多,既然是用来倒卖,那不如再来点添头。”
“稍后,我再把棉布,花纹布,几样赠送的法子写给你们。”
卢家不是能拉拢官宦世家购买下人用的衣裳么?
那就让他连这点挣钱的机会都没有。
“对了,老师,我离家许久,并不知肥料具体增产多少。”谢宁道:“云州试验田的产量如今可以预估么?朝廷的粮饷是不是快到了?”
一直听着他们谈话的廖吉昌,抬头道:“试验田稻子能比之前每亩增产二百斤,大豆每亩平均产量估算三百五左右,其他按照基本翻一番,至于军饷,我稍后跟你说。”
“好!”
谢宁应了一声。
饭后谢宁写了详细的营销策略,包括不限于,平民也能参加的一文钱大转盘,宣传十人免费领鸡蛋,还有每日一文钱买好物,购买积分送好礼等等。
高端客户这边。
谢宁采取得是另外一种更为直观的套路。
那便是买就送。
一匹八十五两的雪花缎丝绸送四十五文粗布一匹,购买超过一百两既送九十文一匹细棉布,一百五十两送一百二十文的彩色棉布,以此类推,最高一日消费两千两直接送西北本地柞蚕丝绸。
反正他仓库里堆积快六万两柞蚕丝绸。
雪花缎一问世,那玩意销量停滞,不如拿它来刺激大客户消费。
这么做唯一的弊端,就是需要大量的人手和前期准备,谢宁之前问过李家商行囤积卖不掉的库存,李家经商百余年,商队行走大宴各地,倒买倒卖,积压在仓库里的货物堆成山。
完全支撑得起如此大的消耗。
书房里,谢宁跟鄢玉蓉详细讨论,每一步的细节,听得大老粗李武一愣一愣的。
廖吉昌竟然也没走。
没走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贡献出廖家白城和宿川两个州府,几家连着不赚钱的铺面。
虽然铺面位置偏僻。
但地方绝对够用。
这可帮了大忙了。
李武夫妻走后,廖吉昌语气慎重地道:“朝廷的军饷已从半月前就发下来了,徒儿,你当真要动用军饷吗?”
谢宁明白廖吉昌的顾虑。
他道:“当然不。”
廖吉昌神色一顿。
之前张启鹤还在场,他们三人就榷场交易如何动摇世家根基,畅谈到天亮,那时谢宁分明是打着朝廷军饷的主意。
而他自己也同意了。
谢宁道:“师傅,挪用朝廷军饷是杀头大罪,你为我授业恩师,待我如亲子,我怎可置老师安危与不顾。”
“那你意下是?”
谢宁邪狞一笑道:“虽然朝廷军饷不可动用,但我们可以用来布局!”
另一边。
眼看着八月将近中旬,各个庄子都要准备秋收。
薛家家主,薛仁青再次焦急地跑到卢家。
这次不光有卢轩,还有卢霆。
薛仁青道:“年前旱灾卖身为奴的灾民都跑了,才短短两月就跑了一大半,我薛家庄子里剩下的全都是些懒汉、老幼,这么下去,人迟早跑光,秋收怎么办?”
“我家那上万亩良田,还有今年开春刚从禹州朔州弄来的山林怎么办!”
“这么大的产业,谁来干活!”
一个万亩庄园,少说得用奴隶三千。
他们西北几大世家,趁着官府求上门求收容难民,搜刮大片土地山林,以极低的粮食弄了大量卖身奴隶。
现在这些人都跑了。
岂不是当初的算盘全都落空?
奴隶偷跑,现在西北众世家没有一个不脑袋疼。
卢家也是一样。
当初收容难民,就属他们卢家出力最多,占的便宜也最大,且不说那些除了云州外,几个州府搜刮来的土地田庄,就是光他们自家的万亩庄园,干活的人手都不够。
一开始宿川白城颁布鼓励难民回乡。
卢轩就没当回事。
给一群贱民拿钱种地?
他只当是徐贺、刘喜成疯了,脑壳有泡。
但没想到这股风,越刮越大,竟然渐渐有了他们原本卖身的奴仆都有不少跑掉不小的迹象。
就因为官府,弄了个回乡的政令,他们卢家的山庄,还爆发了几次贱民暴动,若不是庄子上有大量人手镇压,恐怕都要出打乱子。
即便如此,也没挡住每日都有大量免费劳力流失的现实。
卢霆深冷地看向卢轩,“二弟,宿川白城拿银子让灾民回乡的事,你告诉我晚了。”
卢轩心头一颤。
他们二人兄弟向来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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