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雨在崩塌的青铜碎片中急速下坠,耳边是山体崩裂的轰鸣。
她死死攥住星纹铃铛,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铃铛内传来微弱但稳定的心跳声,与她的脉搏逐渐同步。
砰—咚。
砰—咚。
"师兄..."敖雨将铃铛贴在额头,感受着其中陈风弦残存的气息。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回——剑阁初遇时他递来的手,星夜下共同练习的剑招,青铜茧中那双依然温柔的眼睛...
一块尖锐的青铜碎片擦过她的脸颊,带出一线血痕。敖雨猛然回神,发现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她本能地展开龙翼,却只激起一阵无力感——逆鳞离体后,龙皇之力正在快速流失。
"不行..."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左眼的星纹艰难转动,终于在坠入深渊前凝聚出一对半透明的银翼。
银翼拍打空气,减缓了下坠速度。敖雨趁机观察四周——这似乎是连接青铜殿的地下溶洞,岩壁上布满人工开凿的痕迹。远处有一点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灯塔。
敖雨朝光源飞去,手中铃铛突然自行震动。陈风弦的声音如游丝般传入脑海:"小心...龙怨..."
话音未落,黑暗中突然窜出数十条血晶锁链!敖雨紧急侧身,仍被一条锁链缠住右脚。血晶接触皮肤的瞬间,剧毒般的寒意顺着血管直冲心脏。
"啊!"她痛呼一声,左眼星纹爆发出强光。银翼化作利刃斩断锁链,但更多血晶从四面八方涌来。
铃铛在掌心发烫。敖雨福至心灵,将它高举过头,用力摇动——
叮铃!
清脆铃音化作实质的波纹扩散。血晶锁链如遇天敌,纷纷崩解成暗红粉末。溶洞深处传来一声不甘的嘶吼,随即重归寂静。
敖雨喘息着落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她低头查看右脚,发现被血晶接触的部位已经泛起青铜色,正缓慢向上蔓延。
"龙怨感染..."她想起陈风弦胸口的青铜化,心头一紧。铃铛再次震动,陈风弦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用...星纹..."
敖雨会意,将铃铛按在青铜化的皮肤上。铃铛表面的星纹亮起微光,青铜化速度明显减缓,但并未停止。
”不够..."她咬牙站起,拖着伤腿向光源挪动。每走一步,右脚就传来钻心刺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血管中游走。
光源越来越近,最终显露出真容——一座微型祭坛悬浮在溶洞中央,由七根青铜柱环绕。祭坛上刻着与铃铛相同的星纹,中心凹陷处正好是铃铛的形状。
敖雨心跳加速。这就是初代龙皇提到的真正祭坛?
她蹒跚着踏上台阶,突然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虚空中浮现出初代龙皇的残影,比在青铜殿时更加模糊。
“非皇非仆..."残影发出空洞的回响,”不得入内..."
敖雨举起铃铛:“我有信物!”
残影转向铃铛,沉默片刻后摇头:“守门人在何处?”
敖雨胸口发紧。她小心地打开手掌,露出其中铃铛:"他...在里面。"
残影突然剧烈波动,仿佛受到巨大冲击。七根青铜柱同时发出嗡鸣,祭坛上的星纹急速闪烁。
"荒诞!"残影的声音带上怒意,"守门人岂能封入信物?"
敖雨不退反进:"是您说的,铃铛是钥匙!我只有这样才能救他!"
"愚蠢!"残影挥手,一道金光扫过铃铛,"守门人是锁,龙皇是钥。二者相合可启天门,互封则天地失衡!"
金光中,铃铛变得半透明。敖雨惊恐地看到陈风弦的虚影蜷缩其中,胸口青铜化仍在缓慢蔓延。
"不..."她伸手想抓住金光,"一定有别的办法!"
残影突然静止。它低头"看"向敖雨空荡荡的胸口——那里原本是逆鳞所在,现在只剩一个星形疤痕。
"你舍弃了逆鳞?"残影的语气首次出现波动,"自愿?"
敖雨点头:"那根本不是龙皇信物,是枷锁。"
残影沉默良久,突然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三百年...终于..."
七根青铜柱应声倒塌。祭坛中心升起一座水晶台,上面悬浮着一滴金色液体。
”此为龙皇精血。“残影变得几乎透明,”初代最后的力量...本为压制龙怨而留..."
敖雨望向那滴精血,感到一种本能的呼唤。但她没有立即上前,而是举起铃铛:"那师兄怎么办?"
"选择。"残影开始消散,"精血可助你成为完整龙皇...或救守门人..."
"不能两个都选?"
残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龙皇之力...本质是守护的意志...而非...力量..."
最后一字余音袅袅,残影彻底消失。敖雨站在水晶台前,胸口剧烈起伏。她看向精血,又看向铃铛,突然笑了。
“根本不用选。”
她一把抓起精血,却没有吞下,而是将它滴在铃铛上。金色液体接触铃铛的瞬间,整个溶洞剧烈震动!精血没有融入铃铛,反而一分为二——一半被铃铛吸收,另一半反弹回敖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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