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再接她的话了,匕首尖刃上的寒光已经近在咫尺,幼安身上哪都动不了,只好张嘴就去咬他的耳朵。那人侧身躲了,匕首却没停,刀锋没落在她身上,而是划开了她手脚上的绳索。
幼安觉得手脚上一松,起身便要跑,才刚一动,就被那人直接压在床榻上,遮面的斗笠一掀,露出李旦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果然是她……幼安心上一松,知道立刻是死不了了,索性也不再挣扎。
李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该动的时候你倒停了,别懒,外面还有人看着呢。”
幼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李旦俯身下来,低声说:“这里的规矩,买了女人,都要当场收用了,才算钱货两讫。”
他凑得极近,忽然张嘴就在幼安耳垂上重重咬了一下:“还敢咬孤,孤看你不是什么花柳病,倒是被疯狗咬过的可能性大些。”
幼安发出一声吃痛的呼声,听起来倒是十分暧昧:“你可以下去了么?太……沉了……”
“还不行,”李旦慢悠悠地答话,“时间太短了。”他看见幼安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便说:“孤还没嫌你一身骨头硌得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第一回见孤,不就在想方设法博得孤的垂青么?”
“殿下,这您可误会我了,”幼安在这件事上倒是诚实,“那次我以为挑人的是个太监,谁能想到引来的是你。”
李旦怔了一下,接着一把掐住了她的脸颊:“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
幼安被他掐得侧脸发疼,含糊不清地问:“还要等多久才能走?”
李旦毫无好声气地说:“等到天亮!”
幼安心里惦记着不知道太平公主顺利回去没有,念了一句“那时间也太久了”,转眼瞥见李旦的脸色不太好,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两人几乎鼻尖相贴,实在有些尴尬。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李旦原本已经在闭目小睡,听见声音立刻惊醒,极快地翻身坐起,把自己衣衫上的扣子一溜扯开,这才一面装模作样地系着扣子,一面走过去开门,嘴里还不住地打着呵欠。
那个随从模样的胡人闪身进来,对李旦说话:“还有几桌在赌,那些管事的人都去睡了,现在应该是个好机会。”那人转头看见幼安,忽然大笑起来,手捶着床榻边沿,尽力压住笑声:“我还是第一次见着求饶求得这么行云流水的人,你真是……”
幼安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反问了一句:“换你在那种情况下,你不求饶?”
那人好容易止住笑:“求当然求,只是大概没有你求得那么熟练,所以心里佩服得紧。”
幼安听他语气熟稔,这声音却陌生,略略一想,忽然回过味来:“你是安如今?你扮胡人也扮得这么像!”
安如今双手抱在胸前:“我家中本就是胡人血统,今天倒不是刻意扮的。”
李旦整理好衣装,面色倒是严肃起来,对安如今吩咐:“你把她带出去,别的事孤一个人去,万一孤失手……就送信给白茶吧,让她想个办法周旋一下。”
幼安并不知道他口中的白茶是谁,只觉得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接着便想起来,是因为上官婉儿对那几个小巷子里的胡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她才会被带到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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