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人在她身后,手却直接伸到她身前来,他在对付女人上,向来靠的便是不得手便不放弃:“我不是已经剪除了裴炎,没了他,姑母想还政给皇帝,皇帝也不敢收。”
上官婉儿冷笑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先皇那么多儿子,到今天安然无恙、妻子俱全的,恐怕也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吧?”
武三思嘿嘿一笑,手收了回来,眼睛却仍旧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得一步一步做,急什么?现在他仍旧是皇帝,未必他永远是皇帝,现在他妻子俱全,也未必他永远妻子俱全。”
上官婉儿毫不客气地推开他,抬步便走:“那就请武大人什么时候做到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嘴。”
这一切风波落定时,幼安的身体也已经有了起色,肩上的伤处虽然失血很多,万幸并没有伤及骨头,只是一只胳膊始终用不上力气,孩子出生以后,她都没怎么抱过,只能交给奶娘照料。
因是跟随皇太后出巡时生下的,虽说经过了那么一番变故,幼安还是劝说李旦请皇太后为这个孩子赐名,只说是想沾沾皇太后的福气。皇太后亲自赐下的名字,也的确足够大气庄重,叫做隆基。
李成器对这个多出来的小弟弟充满了好奇,整天吵着要看小弟弟玩,闹得奶娘和侍婢们都没办法,只能跟他说,小弟弟不是拿来玩的。
年纪渐长,便渐渐可以看出小孩子的性情来,譬如李成器,为人便敦厚宽和,很像李旦在外人眼中的印象。他对音乐词赋,几乎无师自通,也令李旦很觉得欣喜。
可是小小的李隆基,性子却更像李旦深深隐藏起来的那一面。每次李成器一个人在近前看他时,他就会放声大哭,等到引了人来看,又什么事情都没有。次数多了,奶娘便忍不住劝说李成器:“小殿下,对弟弟可不能用太大的力气,弟弟会痛的。”
下人心里都以为李成器不知轻重,只有李成器自己心里清楚,他其实什么都没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弟弟就是看见他就哭闹。
在幼安面前,这种情形就更明显了。李隆基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腻在母亲怀里的孩子,可是只要看见李成器靠近过来,他就会又哭又闹,一定要惹得幼安亲自过来看他,他才肯安静片刻。
唯独在李旦面前,李隆基总是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见他的父皇便咧开嘴笑。李旦几次提起他都说,这大概是最好带的一个孩子了吧。奶娘只敢在心里叫叫苦,幼安却是撇着嘴,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可别被他现在这副安静样子骗了,平常不知道有多磨人,只有看见父皇才能安静一会儿。”
即使算上李成器,李旦为人父也不过几年而已,孩子又是幼安所出,他自然从心里爱得很。那点小小的磨人举动,在他眼里便是这孩子愿意跟他这个父皇亲近,对李隆基倒是更加偏爱了几分。
跟孩子们嬉闹了一会儿,奶娘便上前带两个孩子去梳洗准备休息。房间里安静下来,幼安才有机会发问,近来宫中的情形怎么样。
李旦露出一个不知是嘲讽还是讥诮的笑意:“估计你都想不到,雍州那边有人上奏,说是从河水里挖出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八个字,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当做吉兆送了上来。”
幼安的确大吃一惊,吉兆这种东西,扯上天象、瑞兽,都还说得过去,石头上刻着八个字,人为的痕迹也未免太明显了。她看着李旦的表情,便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于是直截了当地发问:“那皇太后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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