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师父过世,我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新任皇城司使。那段时间我很迷茫,可是那十年我的容貌丝毫未变,明明年近而立,却还是二十二岁的模样。”
可是那些年,祁璟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在皇城司十多年,刀尖舔血,他或许也想过要离开,但并不知道该去哪儿,该做什么。
商羽低头看着祁璟韬的手,上面有一些茧,练枪练剑都会留下,手腕的地方,还有些不规则的伤,只是很浅,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他轻轻摸着,心里堵得慌。
“祁爷,我觉得我其实也不是很……”
“你想听我就和你讲,这些事情在我心里也挺久了,一直想找人说说,但是没找到。”祁璟韬摸摸他的脑袋。
一股愧疚感从商羽心里升起。
“那几年的年号我记不清了,应该是过了两朝。有一天,我忽然遇到了柳夏,是她来找我的。当时主少国疑,朝局很不稳定。柳夏说我现在已经长生不老,不要再留在朝廷里蹉跎,让我走。几乎是同一时刻,我就被太后召入宫……就是你之前问起过的那位。”
“知遇之恩,所以你留下来了,并为朝廷鞠躬尽瘁。”商羽忽然想起了好秋之前说的疯话,但其实也不全是知遇之恩。
祁璟韬是准状元出身,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很多观念早就深入他的潜意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我和你说过的,我想让这天底下再无饿死的人,这比知遇之恩更重。柳夏说,我离开朝廷是师父的遗愿,后面我们见过几次,她都要带我走,我没答应。渐渐的,我和她的关系慢慢的就演变成了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这件事是商羽主动要问的,从昨天到现在,祁璟韬居然真的和他说了。但事情并不好,商羽内心有些愧疚。
祁璟韬见着商羽的睫毛下垂,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拍拍商羽的肩:“我去趟卫生间。”
果然还是好面子……商羽心都化了,觉得特别愧疚,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日子就这样继续过着,平静——如果没有听到那些心跳的话,一周很快就过去。
凯文.金今天起了个大早,穿着一身运动服在院子里打起了太极拳。他记得,明天就是官方文件上祁璟韬的生日。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祁璟韬写的并不是的生日,真正的生日是今天。
商羽正筹备着,结果外面出了案子,在一个山里的地上小鬼。进鬼管局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正儿八经的恶性组案子。
葛蓟跟着祁璟韬去异管局开会了,恶性组只有商羽和武金,武金想了想,还是带着商羽去了。
毕竟地上的小鬼实力摆在那儿,他自己是真的对付不了。
再三确认商羽真的可以对付后,武金就把人拽上车了。
两小时后,二人到达目的地,但这里散发的阴气,显然达不到地上小鬼的级别。
武金还担心他们两个对付起来会有些吃力,但最吃力的就是停车后进树林里找鬼的踪迹,找并不困难,商羽的万象瞳一开就能见着。就是昨天晚上下了雨,山路泥泞湿滑,一脚一个坑。
商羽走得不稳,一路上有些磕绊。
二人走了近半小时,到了一个山洞口。
这里的阴气浓厚了一些,但还是不够地上小鬼的标准。
但异管局报过来的,的确是地上小鬼。
商羽眯眯眼,发现了不对劲:“我怎么感觉,它的阴气在被什么东西吸走?”
“我也有这种感觉。”
二人走进山洞,除了有些落石,其余的一切都很正常,料想的危险一概没有。
十分钟后,他们见到了那个小鬼。
飘忽不定的实体,颤颤巍巍的阵法。
但是这个气息商羽太熟悉了……是好秋!
小鬼不是好秋,阵法是好秋的阵法!
他记得这个阵法,曾经就是这种阵法将他的阴气吸走灌入好秋体内。
商羽拿出塑料瓶,小鬼都没有一丝的反抗就被完全收了。瓶中黑色的液体只装了四分之三。
“这边也解决了,走了!”
“还没结束呢金哥!”
武金这个人,太直,心里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所以撒起谎来很容易被人看穿。
商羽对于周围人的变化一向敏锐,更别说武金和他关系这么好。
果然,武金挠了挠头:“这个阵法有些复杂,要不还是等——”
“金哥,不是阵法复杂,而是阵法是好秋的阵法。”
这么久了,武金于商羽而言早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既然是亲人,就没必要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从他醒来到现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除却一开始的自我封闭的那段时间,后面的一切都很平常——至少他所看到的事情都很平静。
早该发现什么了……好秋在他体内被轰碎,但并不代表人没了。可是这么久了,祁璟韬几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虽然祁璟韬一直这样,但是掩盖得如此彻底,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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