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热浪扑面,却不是寻常热风,而是那种刚从炉灶旁偷喝一口辣汤,刚下肚便满脸通红的热劲。
赵怀真刚探头,整张脸就像被火锅底料吻了一口:“我是不是……脸着火了?”
“是你脑门汗太多。”云缨撇嘴,“我看你额头都可以拿来煎蛋。”
唐清砚却半眯着眼,认真嗅了一嗅:“这是椒麻、姜香,还有……一丝茴香?”
“你在厨房待过?”云缨挑眉。
“我曾潜修三载于净坛厨院。”唐清砚淡然一笑,“但凡用嘴吃进肚的,我都研究过。”
赵怀真立刻两眼发光:“那你知道怎样能让‘苦瓜炒薄荷’吃起来像甜点吗?”
“那是食材的问题,不是技艺问题。”唐清砚语气平静,却无形中戳穿了赵怀真的厨艺幻想。
三人脚下的地面突然下沉,像是踏入了一口巨大的陶锅。他们稳住身形后,发现四周已变换成了一座……厨房?
不,确切说,是一间味觉迷宫。灶台如山,菜刀如柱,锅铲仿佛城墙板,每样东西都大得不合常理。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混合着香、酸、苦、辣、甜、咸的气息,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饭馆还是炼狱。
“味觉门,考的是人的味蕾,也试探人的内心。”唐清砚望着那扇悬于锅盖上的通关门,“你吃过什么,你就得面对什么。”
“什么意思?”云缨警觉地握枪。
下一秒,一个“糖人”突然跳出油锅,圆滚滚地跑到云缨面前,挥舞着一根糖葫芦枪。
“你吃过我!还说‘太甜了,腻人’,今天,我要腻死你!”
云缨:“……”
赵怀真:“……这门是让我们跟吃过的东西打架吗?”
“准确地说,是跟你‘品尝过的感受’战斗。”唐清砚面前,已经浮现出一只大苦瓜,手持薄荷叶盾牌,正咬牙切齿地往他扑来。
“你说我无趣,味同嚼蜡。”苦瓜怒吼。
唐清砚掏扇,轻叹一声:“可你确实如此。”
他一扇拍出,将苦瓜斜削而开,里头竟滚出一颗糖心。
“这……”他怔了一瞬,“原来你是‘回甘’?”
“你终于……懂我了。”苦瓜凄然一笑,化作一团绿雾消散。
“真有点感人……”赵怀真刚喃喃着,下一刻,一整只红油火锅在他头顶炸开。
“啊啊啊辣辣辣——辣椒!我只是小时候偷喝你一点底料!别追我!”
一只披着辣椒甲的火锅兵冲了上来,手里挥着勺子,后头还有一群小干碟跟着冲锋,什么花椒、牛油、蒜泥、香菜一拥而上。
赵怀真边逃边喊:“云缨救我!我要被火锅调料杀了!”
“你自己惹的。”云缨头上,一只硕大的糖人刚被她用枪挑飞,糖浆在空中炸开,像烟花般闪着金光。
她抬头,正看到通关的锅盖正在缓缓合上。
“我们得快点通关。”她边说边转身,击退一只由“酱油”变成的流体怪。
那怪物一边缩回,一边还吐槽:“你小时候偷喝我,还说‘咸得像眼泪’。我咸你一脸!”
“你们这些食材怪,也太记仇了吧?”云缨瞪眼。
就在这混战之中,唐清砚似乎有所悟,他一拍手:“这些食物代表的不只是味觉,还有我们对它的偏见。要过这一门,不能只打败它们,而是得……接受。”
“接受我吃过甜,吃过苦,吃过咸,吃过辣?”赵怀真嘴巴一张,刚好吞下一个“酸枣精”,然后整张脸变成了包子皱。
“是啊。”唐清砚点头,“五味入心,才有真知。你若只记住它们的极端,而忘了它们的本质,那你永远都只是在吃,而不是品。”
“你现在是在说教还是在做菜谱前言?”云缨吐槽一句,随即看着眼前一只油炸豆腐怪慢慢靠近。
她闭上眼,回忆起小时候冬天在街头,热豆腐汤撒上葱花的那一口。
再睁眼时,豆腐怪竟然微微一笑,化作一缕白气消散。
“你接受它,它也接受你。”唐清砚低声道。
赵怀真尝试着把酱油怪扶了起来,认真地说:“其实……咸,有时候也很治愈。”
酱油怪愣了一下,顿时抽泣着化成一团烟,撒了一地花椒籽。
随着最后一道“味觉化身”消散,那锅盖般的门轰隆隆打开,一股温热的香气从门后涌来。
云缨三人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去,身后还隐隐传来火锅兵低语:“下次再来,别只喝汤啊……”
三人脚步齐整地走出门。
“这门给了我什么?”赵怀真摸了摸自己,“有没有奖励?”
头顶忽然一声响,【通过:五味入识。提升对状态变化的感知力,能提前察觉食物中隐藏的效果。】
“……我能在打斗时预判敌人吃了几碗饭?”他瞪大眼。
云缨翻白眼:“你这是饿了吧。”
唐清砚微微一笑,走在前头,仿佛已看见下一道门扉。
赵怀真脸色一沉:“不会是考我闻过谁脚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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