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碎尘尚未沉寂,风骨祭者的咸阵余波在空中打着转,仿佛不舍得离开,又不甘心被看穿。
云缨刚拍掉肩上的骨灰,抬头就看见赵怀真顶着一头“香骨爆炸发”,仿佛半边头发被熏成了烟熏味。
“……你头发是不是熟了?”她忍不住戳了戳。
赵怀真淡定拂袖:“只是略带风味。”
“你确定不是咸了一点?”唐清砚看他头顶似乎有点冒油,语气十分平和,“像是刚出锅的。”
“我出锅,是为了你们不下锅。”赵怀真微微一笑,仿佛刚刚跳过汤底,活得十分有哲学味。
几人尚未从刚才的咸阵中完全恢复,地面忽然又有一声闷响。
云缨眉头一挑:“别告诉我你又踩到哪儿的香骨暗道。”
“不是我。”赵怀真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次是它自己响的。”
只见那原本爆裂后的香骨阵中心,竟浮出一节新的骨柱,上头挂着几片薄如鳞的白骨书页——其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风骨新律”。
“新律?”云缨念了一句,伸手欲取。
骨页却忽地一卷,化作一道咸风飞入远方,仅留下最后一句字迹,被风撕得只剩一行:
“咸之新派,将开坛于‘雁骨峒’。”
唐清砚立刻从地图上摊开一角指点:“雁骨峒在西北侧,是荒界一片被遗忘的骨谷。”
“我听说那地方以前专门养骨雁,一种咸得出神入化的禽类。”赵怀真一本正经,“据说喝它的汤能让人说出被咸封的秘密。”
云缨挑眉:“那得咸到能解密的程度,多少得下五勺吧?”
“风骨残门若真选那里作为‘新坛’,恐怕不仅是造反那么简单。”唐清砚看着地图神色凝重,“他想重塑教义。”
云缨却满脸狐疑:“重塑教义不该用笔吗?干嘛非得用锅?而且香骨阵还爆人,这宗教改革是不是太厨艺向了?”
夜色加深,几人抵达雁骨峒外围。
此地地形如雁背堆叠,骨崖连绵,山间有些残破石骨亭,处处刻有“轻咸”、“浅炖”、“薄腌”之语。
唐清砚低声道:“‘轻咸’本是盐骨教旧支分化后的一种修法,用骨腌术讲究‘不过味’,讲究原骨真味。”
赵怀真嗤了一声:“原来连他们内斗都这么饮食化。”
云缨看向不远处雁骨峒主道,只见一队着“轻咸白袍”的人鱼贯而入,举着一面新旗,上书四字——
“少咸正统”。
“这下好了。”云缨抬起方天画戟,“我们来了一锅内斗现场,还穿插新品发布。”
“可他们不欢迎旁观者。”唐清砚望着前方雁骨峒中一处高坛。
只见坛中正中央,风骨残门身着轻咸袍,正挥手调咸壶,神情肃穆。
他语声高扬:
“盐骨已腐,旧味不存!我等当以清咸为旨,复立香骨之魂!以一撮盐为证,立轻咸坛!”
下一刻,坛下数名香骨教残徒齐声回应:“坛立!”
云缨刚欲动身冲阵,忽听一声怪叫从骨崖蹿起。
“咸言禁止!重口忌发!”
只见骨崖上跳下一道人影,全身披着风干腊肉色披风,身法飘忽,手持一柄香骨飞轮,旋转而下,劈头砸向赵怀真!
唐清砚眼神一凝:“是风骨使徒之一——‘骨言司’!专职镇压乱咸言论!”
赵怀真侧身一闪,骨飞轮擦面而过,削断数根骨柱。
“这人是骨界的言论审查官?”他惊讶中还有点愤慨,“也太暴力了。”
“何止。”云缨已闪身上前,画戟划破骨雾,与骨言司正面碰撞,“此人专斩‘重咸’,我上回在坛里嚼太多咸片骨头就被他追杀!”
战斗瞬间展开,雁骨峒内外响起骨器震鸣。
唐清砚双指成诀,镇骨纹随身流转,精准压制敌人骨气流动。
赵怀真则用一式“盐浮掌”在侧翼辅助,掌风如柔水,却咸得发麻。
云缨主攻不变,画戟一路打穿骨障,逼得骨言司连连后退,口中还喊着:
“你们这是非法加盐——重咸入骨,教律不容!”
“我加不加盐关你啥事?!”云缨一个“戟钩绕骨”,将其甩飞。
骨言司撞上咸墙,碎裂数根脊骨。
风骨残门却未动身,只从高坛缓缓取出一物。
是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盐瓷骨碗。
“这是——?”唐清砚眼中一紧。
云缨瞥见那碗的纹路,顿时低呼:“这是……旧骨坛‘咸律碗’?!”
赵怀真忍不住扶额:“你们取名能不能不这么厨具化?”
风骨残门一手托碗,眼神冰冷:“若天下之咸再无律令……那便由我,重立此碗——”
“重碗立坛,以骨为令。自今日起,重咸废止,清咸称尊!”
他高举咸律碗,一股新的骨气瞬间扩散,整个雁骨峒宛如被泼上了一层咸风,新教坛的影子,开始在骨崖间浮现——
云缨深吸口气,战意陡升。
“我今天非把这碗打碎不可。”
她的画戟上火光浮现,一戟挑空,直接划出一道——
“破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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