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萱按下删除键的瞬间，手机屏保跳出大卫的实时定位——外滩华尔道夫酒店1701房。
她扯掉黏着睫毛膏的假睫毛，用美工刀划开高跟鞋防水台。
微型定位器滚落在梳妆台，被口红尖戳成废铁。
晨光刺破黄浦江雾霭时，大卫的袖扣正卡在她锁骨下方三厘米处。
男人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耳后加密平板的屏幕上，"三十七份邀约同时出现？"
"比这个更糟。"她调出粉碎文件的残影，半个龙纹图腾在数据流里狰狞扭动，"对方知道我们截获了货轮。"
平板突然黑屏，中央浮现金色进度条。
大卫抓起冰桶浇向主机，融水在地毯洇出爪痕状暗斑。
他后颈青筋暴起："三小时前，摩根撤回了并购意向。"
落地窗倒映着两人交叠的残影。
梁晓萱指尖划过他腕间疤痕——那是上季度被恶意收购方用硫酸泼的。
手机在此时震动，李娜的语音带着哭腔："悦达宣布终止智能港口项目。"
电梯镜面映出十二个红点，梁晓萱用粉饼盒反光确认跟踪者位置。
大卫突然扯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唇瓣擦过她锁骨上的旧枪伤："别回头。"
他们在南京西路地铁站甩掉第三波尾随者。
自动贩卖机吐出罐装咖啡，梁晓萱的铂金卡突然显示冻结。
大卫把黑卡掰成两半塞进投币口，金属裂口渗出微量氰化物。
"对方在测试我们的应激模式。"他舔掉指尖沾的毒剂，瞳孔收缩成针尖，"海关报告显示，货轮底舱有二十吨稀土浸泡在福尔马林里。"
梁晓萱撕开咖啡罐拉环，褐色液体在晨曦里晃出龙纹涟漪。
手机弹出匿名邮件，附件是林悦在迪拜帆船酒店签合同的照片，水印日期竟是三年前。
大卫突然攥住她发抖的手腕，表盘折射的虹膜里藏着微型扫描仪："看悦达的股权穿透图。"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梁晓萱的瞳孔已经捕捉到那串以BVI公司为终点的箭头。
暮色漫过陆家嘴连廊时，梁晓萱把口红管抵在大卫喉结："早上那三十七份邀约，有十九家总部设在开曼群岛。"
霓虹灯牌在他们头顶逐次亮起，某幢摩天楼突然全栋熄灯。
黑暗降临的刹那，大卫的牙齿咬开她后颈植入芯片的防护膜："查到了，上个月有家医疗AI公司收购了六艘报废邮轮。"
他们同时抬头，对面LED巨幕正在播放林悦接受财经专访的画面。
镜头扫过她无名指的钻戒，戒托内侧闪过半枚龙纹刻痕。
电梯镜面映出十二道血痕。
梁晓萱的尖头鞋碾过前台地毯，暗红色水渍在米色羊绒上洇开。
她摘下墨镜时，大卫的袖扣已经划开大理石台面，露出底下未干透的胶痕。
“预约？”接待员指甲缝里沾着龙纹贴纸碎屑，“林总正在开庆功宴。”
旋转门刮进咸腥江风。
二十三层会议厅的香槟塔正在坍塌，林悦的高跟鞋尖戳进大卫的影子：“听说贵司的港口项目……黄了？”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折射出监控探头红光。
梁晓萱的口红管突然滚落。
金属撞击声里，三个保洁员同时弯腰。
大卫的皮鞋尖挡住其中一人袖口的荧光标记——那是上周失踪货轮的集装箱编号。
“小心。”林悦踩碎地上的口红，猩红色膏体在梁晓萱鞋尖凝成龙爪形状，“有些失败就像涨潮，躲不开的。”
中央空调出风口飘落半张碎纸。
梁晓萱的睫毛膏印在玻璃幕墙上，倒映出林悦助理抽搐的嘴角。
年轻女孩正在删除电脑文档，粉碎动画里闪过半截海关封条。
大卫突然咳嗽。
他掌心躺着一枚带锈的货轮铆钉，金属表面残留着福尔马林结晶。
梁晓萱的瞳孔收缩——这枚铆钉本该在三十海里外的沉船里。
“茶凉了。”林悦敲了敲骨瓷杯。
七个穿防尘服的员工抬着黑色保险箱经过，箱体震动的频率与梁晓萱手机定位器消失前的信号波段完全一致。
消防通道绿光突然闪烁。
保洁推车底部的防水布掀起一角，梁晓萱瞥见半盒氰化物试剂。
大卫的拇指擦过她腕表表盘，虹膜扫描显示试剂批号与咖啡罐残留物匹配。
“代我向摩根先生问好。”林悦扯断梁晓萱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金属纽扣内侧蚀刻着微型追踪码，“毕竟……你们只剩三小时了。”
电梯下降时，大卫的领带夹在镜面划出五道刻痕。
梁晓萱数着楼层显示屏的跳变频率，突然按住紧急制动键——数字“23”消失的瞬间，监控摄像头同步偏移了0.3秒。
安全通道飘来油墨味。
他们站在通风管道阴影里，看着保洁员将碎纸篓倒进粉碎机。
半张带有龙纹水印的合同残页，正粘在清洁工后颈的汗毛上。
梁晓萱解开盘发，簪子尖头渗出淡蓝色荧光剂。
大卫的腕表开始倒计时，表面浮现金色龙纹进度条。
两人影子在消防栓玻璃上交叠成X形，映出天花板上未启用的红外线警报网格。
暮色吞没了最后一缕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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