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中铜铃摇出的声波竟凝成实体,将两名烈火旗教众的佩刀震成齑粉。
"坎位三步!"我扯断道袍系带缠住黎婉手腕。
她凌空翻身时月白襦裙绽开血花,方才站立处的地砖已化作焦黑粉末。
那个身中噬心咒的少年突然暴起,十指长出寸许长的冰刃,直取光明左使咽喉。
玄铁棋盘撞碎冰刃的脆响里,我嗅到黎婉袖中飘出的止血散味道。
她的银针在掌心旋出北斗阵型,却迟迟不肯刺向那少年命门:"他瞳孔还没完全浑浊!"
"当心!"我揽住她腰肢滚向石柱背后,三枚淬毒的孔雀翎擦着发髻钉入墙壁。
烧焦的乾坤圈突然变得滚烫,在沙地上灼出蜿蜒卦象。
宋远桥的拂尘卷住某个净世使者的脚踝,那人的白麻布应声碎裂,露出布满咒文的青色皮肤。
黎婉突然闷哼一声。
她左肩的布料渗出血痕,竟是被音波割开的伤口。
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扯下道冠上的太极鱼扣在她伤口:"武当弟子听令!
震位换巽位,剑阵转两仪!"
二十七个灰头土脸的青袍身影应声变阵,真武七截阵的罡风搅碎第二轮音波攻击。
某个净世使者的白麻布被剑气掀开半角,我瞥见他锁骨处的圣火纹章——分明是锐金旗失踪半月的陈副使。
"他们专挑心志不坚者下咒!"我挥袖扫落药棚顶端的艾草,火星落在雄黄粉上炸开屏障。
黎婉的银针终于刺入少年百会穴,他喉间发出非人嘶吼,皮肤下的蓝纹突然流向某个净世使者。
光明左使的断棋拍中那使者天灵盖,溅出的却不是脑浆,而是黏稠的墨绿色液体。
紫衫龙王突然用波斯语厉喝,弯刀划出的弧光竟与黎婉的针法轨迹重合。
被控制的少年突然僵住,心口的朱砂眼睛渗出血泪。
"接着!"我将烧红的乾坤圈抛给黎婉。
她默契地将其按在少年膻中穴,冰刃般的指甲瞬间汽化。
太极两仪阵终于成型,武当弟子们的剑锋首次在敌人身上留下伤痕。
西南角的药罐突然接连炸裂,紫色毒雾中伸出八条锁链。
某个净世使者拽住黎婉的束发绸带,我反手将半截孔雀翎刺入自己掌心,蘸着血在沙地画出圣火令上的古怪符文。
"阿书!"黎婉的惊呼混着血腥味撞进耳膜。
她发间的木簪突然迸射三十六根牛毛针,那使者的白麻布顿时千疮百孔。
我趁机将带血的符文拍在他额间,波斯咒语脱口而出的瞬间,整个光明顶的地砖都开始震颤。
所有净世使者突然停止动作。
他们齐刷刷转向西方,白麻布下的喉咙发出类似蛙鸣的古怪声响。
紫衫龙王弯刀上的猫眼石裂成两半,她踉跄着扶住烽火台残壁:"他们要撤!"
我扣住黎婉渗血的肩膀,盯着逐渐消散的毒雾。
某个使者在遁入黑暗前突然回头,他掀开兜帽的刹那,我看见那张与宋远桥有七分相似的脸——二十年前战死在西域的二师叔,左眼本该有的刀疤却变成了圣火纹章。
"追不得!"光明左使的断棋拦住我脚步。
他玄铁棋盘上的蚀痕不知何时拼成卦象,正与黎婉先前在我掌心画的残局呼应。
烧焦的乾坤圈突然冷却,表面浮现出武当山密道的星图。
黎婉沾血的手指轻抚过我掌心的伤口。
她止住血的银针正在微微发颤,针尾凝结的血珠映着残火,竟显出龙首龟身的异兽纹样。
西北角的夜空划过流火,那轨迹像极了我们逃出武当那夜的山路。
我弯腰拾起使者遗落的半片白麻布,曼陀罗香气混着尸臭味钻进鼻腔。
布料边缘绣着的波斯文突然渗出血珠,在沙地上汇成眼睛图案——与那少年心口的一模一样,只是瞳孔位置多了个烧焦的乾坤圈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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