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脓血里浮沉的玄铁令牌,掌心被傀儡丝勒出的血痕突然发烫。
黎婉簪尾的"汝阳"篆文在雨幕里泛着妖异的蓝光,竟与令牌边缘的莲花纹慢慢咬合——这分明是十年前大都叛乱时,汝阳王府用来操控江湖门派的"并蒂莲"密令。
"原来连昆仑派都是提线木偶。"我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水,剑锋挑起正在融化的蛊虫残骸,"玄真师叔,您道袍上沾的朱砂岩产自西域火焰山吧?"
老道长的咳嗽声戛然而止,道冠突然炸开,白发间赫然缠着三根金线。
黎婉的银簪比我剑光更快,叮叮三声脆响,断落的金线竟在青石板上扭成个"卍"字符。
"好个佛道双修!"我旋身避开从地底钻出的毒蒺藜,剑鞘重重磕在玄真膻中穴,"三日前您亲自检查的香炉,那处磨损痕迹怕不是用少林金刚指抹出来的?"
暴雨中的鹰唳突然变成刺耳的竹哨。
二十丈外梧桐树轰然炸开,燃烧的羊皮纸灰烬里冲出七道黑影,北斗阵型直取黎婉咽喉。
我反手将虎符拍进她染血的掌心,九宫步踏着惊蛰方位斜插进去,武当梯云纵的残影在雨帘中扯出八卦图形。
"兑位惊门!"我吼声未落,黎婉已经甩出浸透药粉的束腰绸带。
冲在最前的黑衣人撞上绸带,面罩顿时被沉水香蚀出个窟窿——竟是三年前死在光明顶的崆峒五老之一!
玄真道长的道袍突然鼓胀如帆,朱砂岩粉末凝成血色拂尘:"青书可知何为道高一尺?"他枯瘦的手掌按向我天灵盖时,我剑尖突然挑起地上那滩蛊虫脓血。
"魔高一丈!"我任由腥臭液体淋透道袍,怀中的真武大帝木雕突然迸发青光。
玄真惨叫着缩回冒烟的手掌,我趁机剑走偏锋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那朵用朱砂点的莲花瘢。
黎婉的绸带缠住黑衣人脚踝的瞬间,我甩出三枚铜钱射向暴雨中的鹰唳。
闷哼声里坠下的不是猎鹰,而是个戴着波斯银面具的侏儒,他手中羊皮卷哗啦展开,光明顶布防图上的墨迹突然开始游走。
"快看真武殿方位!"黎婉突然尖叫。
图中代表暗道的蝌蚪符竟组成个"玄"字,而玄真道长此刻正踉跄着朝荒宅东南角逃窜。
我踢起块碎石击打七寸位置的墙砖,轰隆声中地面塌陷,露出条灌满红土的密道。
"好个'朱砂岩粉掩玄机'!"我拽着黎婉跃入地道,袖中火折子照亮洞壁上的抓痕——那分明是武当流云掌的劲力留下的。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怀中的真武木雕突然剧烈震颤,前方传来令人牙酸的齿轮转动声。
黎婉突然把我推向右侧:"坎水离火!"她话音未落,我们方才站立处刺出九根淬毒钢锥,在火光中排列成莲花形状。
我趁机劈碎洞顶钟乳石,塌落的石笋恰好卡住正在闭合的机关闸门。
当豁口透进天光时,我们撞见的竟是正在举行传承仪式的真武殿!
玄真道长的道冠歪斜着坐在掌门蒲团上,手中握着的却不是真武剑,而是半截刻着梵文的降魔杵。
"师叔可知武当山有处'倒悬莲台'?"我突然朗声长笑,袖中射出虎符钉入殿前香炉。
炉身应声裂开,藏在其中的玄铁令箭与虎符严丝合缝,地面突然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光斑。
黎婉的银簪在此刻脱手飞出,精准刺入玄真道长的曲池穴。
老道抽搐着吐出黑血,降魔杵坠地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金蚕蛊。
真武大帝像突然目射金光,我怀中的木雕自动飞向神龛,残缺的传承阵法开始自动修复。
"原来阵眼早就被调包了。"我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剑尖挑起仍在扭动的金蚕蛊,"用苗疆巫蛊之术污染武当紫霄宫地脉,再借传承仪式偷换护山大阵——汝阳王府的萨满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殿外突然传来潮水般的脚步声,我转身时却看见本该昏迷的玄真道长正爬向供桌。
他道袍下摆渗出的朱砂岩粉末遇到烛火,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我飞扑过去扯开即将爆炸的供桌,后背突然传来利刃破空声。
"小心!"黎婉的绸带卷住那柄淬毒飞刀时,我已经抱着玄真滚到香案下方。
老道长浑浊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他沾血的手指在我掌心急速书写:"阵眼在......"
轰隆!
整座真武殿突然剧烈摇晃,黎婉拽着我撞破窗户摔进雨中。
回头望去,传承长老们平日打坐的玉蒲团正在接连爆炸,飞溅的玉石碎片在空中组成朵妖异的红莲。
"青书你看地面!"黎婉突然颤声喊道。
雨水泥浆里浮出无数金线,那些线头竟都指向紫霄宫方向。
我摸向腰间伤口,发现渗出的血珠正在朝西北方位滚动。
"带丙火方位的弟子封住三清殿!"我撕下衣襟缠住血流如注的小腿,将虎符塞进黎婉手中,"坤位地脉已被污染,用你的沉水香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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