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说那在虚数风暴中哭唧唧、仿佛快要碎掉的星核,单就冬凌和阿丽萨而言,他们明显地察觉到了改变。
这片区域尽管依然存在着空间扭曲的现象,但相较于先前那吞噬一切、狂暴无比的状况,如今的情况无疑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阿丽萨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然而与此同时,她心底那股被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在这一瞬间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如果她从未见识过更高层次的力量,或许她就会像大多数人一样,永远沿着既定的道路前行,也不会产生乱七八糟的杂念。
但如今,一位令使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身旁,这让她再也无法忽视那些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冬凌先生,”阿丽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有个问题,希望您能为我解答。”
她的手指紧紧地抵在盾牌的边缘,那金属冰冷的触感透过手套传递到她的掌心,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这面盾牌,是她在踏入【存护】命途时亲手选定的武器,它见证了她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
可此时此刻,这面盾牌却如同一块沉重的墓碑一般,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盾牌的表面倒映出她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仿佛连她自己都已经变得不再真实。
然而,她的声音却依旧低沉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星神……究竟是什么?而踏入命途的标准是什么呢?到底该如何获得星神的注视?!”
阿丽萨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仿佛没有一丝波澜,但在那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一种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表面平静,可内部的岩浆却在不断翻滚。
“我踏入了存护的命途,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和信仰。我的战友们亦是如此。”
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庞闪过,阿丽萨的语气低沉。
“我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了守护贝洛伯格而拼尽全力,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踏入了【存护】命途,并不惜一切守护家园,却从未得到琥珀王的眷顾。”
阿丽萨的语速逐渐加快,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积压在心底的不甘和愤怒都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
“我们拼尽了一切,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去践行【存护】之道,可那位被我们奉为神明的存在……却始终没有给予我们任何回应。”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接着,她自嘲般地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谁规定只要我们足够努力,神明就一定会眷顾我们呢?但是……”
到底还是会不甘的啊!
阿丽萨心中暗自叹息着。
她整日忙于处理各种事务,几乎没有时间去关注外界的动态,然而,即使是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下,她还是听闻了不少关于星际和平公司的事情。
当她得知公司竟然拥有复数存护令使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尤其是在故乡遭受入侵且形势愈发严峻的时刻,她的心态在那一瞬间真的有些不稳了。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中更多的是质疑而非单纯的疑问,阿丽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
“抱歉,这些话……我一直都无处可说。伊戈尔他实在是太纯粹、太坚定了,他根本无法理解我心中的这种困惑和迷茫。”
在外人眼中,阿丽萨·兰德是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她象征着这座城市的权威和力量。
她必须时刻保持着强大、坚定、无所畏惧、无所不能、无法摧毁的形象,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内心的犹豫和迷茫。
然而,在这坚强的外表下,她的内心又何尝不感到痛苦和彷徨呢?
只有面对来自天外的冬凌,对方的强大和温柔让她能够略微放松,把无法诉诸于其他人的困惑说出。
面对阿丽萨·兰德的提问,冬凌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
“关于星神,我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有人认为祂们是哲学概念的具现,是自然法则的化身——在我看来,祂们应该是拥有意志的存在,只是可能遵循着某种我们不理解的规律。”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自己的观点。
“事实上,除非是药师这样脾气特别好,或者岚那样和仙舟有渊源的,否则就算是令使也不能保证能够觐见神明。”
“至于命途是客观存在的,每个人都可以自己踏入,但若要说如何得到星神的注视……”
冬凌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想到原本贝洛伯格的命运,他更是感慨万分——谁能预料星神的行为呢?
未来的贝洛伯格坚持了七百年,可克里珀的目光却始终未曾落下,直到无名客的到来。
这个过程中的苦楚,恐怕只有贝洛伯格的人民自己才能真正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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