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漕运码头上飘着新麦的清香,林川单膝跪在粮车前,指尖捻起把麸糠对着日头细看。苏婉清怀抱账册立在一旁,忽然用算盘挡住他眼前:"川哥哥这验粮的法子,倒比户部侍郎还刁钻三分。"
"婉清妹子有所不知。"林川吹散掌中碎屑,"这麸糠里混着漠北的沙棘籽..."他忽然抓起把粮袋底部的麦粒,"看这齿痕——是黄河渡口特有的仓鼠啃的!"
话音未落,前方粮垛后传来重物坠地声。苏婉儿红缨枪挑开草席,露出个浑身发抖的漕工:"大...大人饶命!"他怀里跌出袋精米,袋口绣着"官"字。
"好个'鼠窃狗偷'!"戚红梅重剑拍在粮车上,"说!谁让你在赈灾粮里掺..."突然剑鞘横扫,三枚铁蒺藜钉入木梁,"鬼鬼祟祟的,给老娘滚出来!"
十丈外的运盐船上跃下个锦衣公子,手中折扇镶着翡翠:"风影大侠好大威风!"他靴底碾碎几粒麦子,"这码头三成的漕运生意姓赵,掺不掺砂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林川神龙剑鞘尖挑起袋麸糠:"赵公子可知,这批赈粮要送往河间府?"他忽然抓把麦粒撒向江面,"若让灾民吃下带毒砂的..."
"放屁!"赵公子折扇直指林川鼻尖,"我赵家粮行三十年招牌..."突然惨叫缩手,但见苏婉儿银枪挑着毒蝎抵在他腕间:"招牌上怕是爬满毒虫吧?"
漕工忽然暴起,袖中短刀刺向苏婉清后心!林川头也不回,神龙剑鞘后发先至,精准点中其曲池穴。戚红梅扯开漕工衣襟,露出胸口的狼头刺青:"是塞北马匪!"
"精彩!"赵公子击掌大笑,"不愧是风影大侠!"他忽然掀翻粮车,成袋白米倾泻入江,"可惜这戏..."话未说完,林川已踏浪掠至,剑气卷起的水幕竟将落水米袋全数托回岸上!
苏婉清焦尾琴横置膝头:"川哥哥这'龙吸水'的功夫,倒比护城河的老龟还稳当。"琴弦忽颤,音波震碎三丈外的米袋,雪白米粒中赫然混着青黑砂砾。
赵公子脸色骤变,折扇中弹出淬毒短剑:"既然诸位不识抬举..."话音未落,戚红梅重剑已劈碎扇骨,"小川,这招'毒蛇吐信'是不是..."
"姑姑又取笑我!"林川旋身避开偷袭的漕工,"可不就是这架势?"神龙剑鞘横扫,七名壮汉应声落水。
苏婉儿银枪如游龙摆尾,红缨穗扫过赵公子面门:"说!毒砂从哪来的?"枪尖突然挑起他腰间玉佩,"哟,这不是扬州府衙的通行令么?"
江面忽传来号角声,二十艘快船呈合围之势。林川踏着桅杆跃至船首:"赵公子好大的手笔!"神龙剑劈开迎面射来的箭雨,"可惜雇的这些水鬼..."剑鞘猛击船板,藏在水下的刺客竟被震出水面!
"林大哥接住!"苏婉儿掷来捆绳索,"上次你说要教我的'天罗地网'..."话音未落,林川已挽着绳结旋身而起。绳索如灵蛇缠住刺客手脚,转眼间甲板上便捆了七八个"粽子"。
戚红梅拎着赵公子后领跃上粮垛:"臭小子,你爹当年往军粮掺砂,被老娘打断三条肋骨..."她突然扯开赵公子衣襟,"果然!这胎记跟你爹屁股上的一模一样!"
苏婉清正查验米袋,闻言差点打翻算盘:"姑姑怎知赵老爷..."忽然醒悟,俏脸飞红背过身去。
"当年他爹光着腚逃出汴京,全城谁不认得这梅花烙!"戚红梅重剑拍得粮袋簌簌落灰,"说!毒砂是不是掺在第三批漕粮里?"
赵公子突然咬破舌尖,却被林川剑鞘卡住牙关:"想学李平山?"他捏碎蜡丸取出密信,"这高丽纸带着宫中熏香...赵家攀上高枝了?"
江心忽然炸起水柱,十丈楼船破浪而来。船头站着个戴帷帽的女子,怀中琵琶奏出《十面埋伏》。苏婉清焦尾琴骤然迸发清音:"是醉仙楼的柳三娘!"
"故人相逢,何不上船一叙?"女子掀开帷帽,露出眼角朱砂痣,"林公子可还记得,三年前秦淮河畔..."
"记得姑娘的八宝鸭烤糊了。"林川突然打断,"当时你还赊了我二两银子的竹叶青。"神龙剑鞘挑起个酒坛,"今日这酒,怕是要用毒砂下菜?"
柳三娘琵琶弦断,船舱中冲出三十黑衣刀手。戚红梅重剑劈断缆绳:"小川,玩够了就收网!"粮车下突然翻出百名衙役,为首者高举知府令牌。
"精彩!"赵公子突然狂笑,"可惜你们验的这批..."他嘴角溢出黑血,"早...早就运往..."头一歪气绝身亡。
林川剑尖挑起他袖中令牌:"是户部的批文。"转身望向苏婉清,"婉清,速查今晨出港的粮船!"
"不必查了。"柳三娘突然掷出琵琶,琴腹中滚出袋毒砂,"昨夜子时,三十船毒粮已过虎牢关!"她纵身跃入江中前,突然回眸一笑,"林公子若想救人,不妨去会会新任漕运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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