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那座陈旧的建筑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空气中,草药的苦涩与陈旧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每一丝空气都在诉说着这里悠久却又略显保守的历史。病房里,光线被厚重的窗棂分割成几缕,勉强洒在一张简陋的病床上。床上,重伤的士兵静静地躺着,他的脸色如同冬日里的残雪,毫无生机,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呢喃着对生的渴望,又像是在向命运发出最后的抗争。他身上层层缠绕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透,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风云站在病床边,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凝重。他是个穿越者,带着现代医学知识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在太医院的这段日子,他就像一只离群的孤雁,被传统太医们视为异类。那些太医们沉浸在世代相传的医术里,对风云带来的全新理念和方法充满了质疑与排斥。然而,此刻面对生命垂危的士兵,风云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定要救他。
院正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风云的治疗请求。风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紧张,开始着手救治。他转身从一旁的木桌上拿起一个古朴的瓷瓶,瓶中装着的是他千辛万苦自制的酒精。在这个时代,酒精是极为罕见的物品,众人对它的了解几乎为零,更别说知晓它在医学上的神奇功效了。
“忍着点,这酒精擦在伤口上会很疼,但它能把伤口里的病菌都杀死,你的伤才有希望好起来。” 风云轻声对着昏迷的士兵说道,声音轻柔却又充满力量。他的话语,既是对士兵的安慰,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说罢,他轻轻旋开瓶塞,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瞬间在狭小的病房内弥漫开来。周围的太医们纷纷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有的太医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一位年轻的太医满脸嫌弃,小声嘀咕道:“这是什么怪东西,味道这么冲,能治病吗?我看别把人折腾得更严重了。”
风云仿若未闻,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洁白的纱布,缓缓倾斜瓷瓶,让酒精均匀地浸湿纱布。随后,他微微俯下身,将浸满酒精的纱布轻轻覆盖在士兵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嘶 ——” 酒精刚一接触伤口,士兵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 “川” 字,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身下的床单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然而,风云的手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抖动。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伤口,眼神中透着坚毅与专注。他的手指轻轻按压着纱布,缓慢而仔细地擦拭着伤口的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擦拭一下,伤口处就泛起一层白色的泡沫,伴随着黑色的血水和脓水一同流出。风云知道,这是酒精在发挥作用,正在与伤口里的病菌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
“这…… 这真的能行吗?如此刺激的液体,直接用在伤口上,不会让伤势恶化吗?” 又有一位太医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怀疑和担忧。
“先别出声,且看他如何操作。” 院正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目光紧紧地盯着风云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期待,似乎在期待着一场奇迹的发生。
酒精消毒完毕后,风云直起身子,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顾不上擦拭,迅速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镊子和探针。这两样工具,在传统太医们看来,十分陌生,可在风云手中,却是治病救人的关键。
他再次俯下身,将镊子和探针小心翼翼地伸进伤口。伤口里,混杂着泥土、碎布和一些不知名的杂物,这些异物如果不及时清理干净,伤口根本无法愈合,甚至还会引发更严重的感染。
风云的动作轻柔而精准,每一个动作都谨慎万分,生怕弄疼士兵。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仔细地分辨着伤口里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镊子轻轻夹住异物,缓缓地往外取出,每取出一个,他都会停顿一下,观察士兵的反应,确保没有给士兵带来额外的痛苦。
随着异物被一个个清理出来,风云的额头上渗出了更多的汗珠,手臂也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微微发酸。但他咬紧牙关,没有丝毫懈怠。他心里清楚,每一秒都无比珍贵,多耽误一秒,士兵就多一分危险。
“这小子,还真有几分耐心。”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忍不住赞叹道,尽管他对风云的治疗方法仍心存疑虑,但风云专注的神情和细致的动作,还是让他不禁心生敬佩。
终于,在一番仔细的清理后,伤口里的异物被全部清除干净。风云直起身子,再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但他知道,接下来的缝合工作,才是真正的挑战。
他拿起针线,这针线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他轻轻捻起线头,对着光线,熟练地将线头穿过针眼。随后,他用手指蘸了蘸旁边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针线上。这药膏是他特制的,不仅能起到润滑作用,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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