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堂内弥漫着佛骨汤的香气与糖人的甜腻气息。
林小野盘腿坐在最角落的木凳上,舌尖卷着那根山楂糖人,甜中带酸的滋味让他眯起了眼睛。糖人在他口中渐渐融化,黏稠的糖浆顺着竹签流到指缝间,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
"这糖人怎么有股怪味..."林小野嘟囔着,用后槽牙咬下最后一块糖渣。就在他吐出那团黏糊糊的残渣时,膳堂的横梁突然发出"咯吱"一声怪响。
那团糖渣落地瞬间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金色的糖丝如同蛛网般迅速延展,在青石地板上勾勒出复杂的符文。
林小野瞪大眼睛,看着糖丝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凝结成一行行闪烁的文字——《玄霄魔尊感情破裂声明》。
"卧槽!"林小野猛地后仰,差点从凳子上翻下去。
那悬浮的糖字每行条款都沾着红褐色的山楂渣,像干涸的血迹般刺目:"房产归西天,债务归混沌道体...子女抚养权归胖婶...探视权每月初一...魔渊赡养费按季度支付..."
弑渊剑灵在林小野识海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剑鸣,剑气如旋风般卷出,将那些糖人碎片绞得粉碎。
然而碎片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半空中重新组合,拼凑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赫然是玄霄魔尊女相时期的孕检报告,日期显示正是林小野出生前三个月。
"这不可能..."林小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感到自己屁股上的胎记突然灼热起来。那处形似剑痕的胎记自他记事起就有,此刻却像被烙铁烫过般疼痛。
在常人无法感知的层面,玄霄魔尊的神识正在深渊深处剧烈震荡。
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如同地底岩浆般喷涌而出,在识海中炸开成漫天烟花。
每一朵烟花绽放,都映出一段被遗忘的画面——深夜喂奶的黑眼圈、被婴儿尿湿的法袍、摇晃的藤编摇篮...
"噗——"玄霄的深渊本体突然咳出一大口黑血,那血液中竟飘散着淡淡的奶香。
五百年前被胖婶偷偷掺在辅食里的孟婆汤,此刻药效终于消退,被强行抹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造孽啊!"弑渊剑灵的怒吼震得膳堂瓦片簌簌作响,"当年就不该让那婆娘靠近育儿房!"
就在这时,刑堂弟子破门而入。
为首的南宫昊手持赤霄剑,剑尖直指林小野:"魔教余孽!竟敢在膳堂下毒!"
他身后十几个刑堂弟子个个面色潮红,有几个甚至抱着柱子蹭来蹭去——显然都中了某种不可描述的毒。
林小野却顾不上解释,他正用测谎镜的碎片照着自己屁股上的胎记。
那镜子碎片是上个月和南宫昊打架时摔坏的,此刻却诡异地映出玄霄魔尊跪在搓衣板上的幻象。
幻象中,胖婶举着一本《魔渊育儿经》咆哮:"尿布都洗不干净当什么爹!连个奶嗝都拍不出来!"
更诡异的是,南宫昊手中的赤霄剑突然软化,剑柄处"啵"地伸出一个橡胶奶嘴,发出婴儿般的呢喃:"爹...饿..."
"全员中毒了!"胖婶不知何时出现在灶台边,她那柄降魔杵化成的铁勺正搅动着沸腾的佛骨汤。
蒸汽升腾间竟凝结成一个巨型玻璃奶瓶,瓶身上用朱砂写着"三界特供"四个大字。
林小野感觉自己的混沌道纹不受控制地蠕动起来,在背后形成复杂的纹路,自动接驳上那个蒸汽奶瓶的奶嘴。
更可怕的是,他体内残留的合欢散药力正被转化成某种白色粉末——闻起来活像凡间禁售的三鹿奶粉。
"嘬嘬嘬..."刑堂弟子们如饿狼般扑向最近的柱状物,抱着梁柱嘬得起劲。
执法记录仪从南宫昊腰间滑落,正好拍下他鬼使神差叼起一块尿布的鬼畜画面——那尿布还是从胖婶晾衣绳上顺来的。
弑渊剑灵突然暴起,强行夺取了林小野身体的控制权。
少年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剑尖在墙面上刻下《魔渊抚养权申诉书》,字字泣血:"玄霄魔尊五百年来未尽抚养义务,现申请剥夺其探视权..."
字还没刻完,林小野的右眼突然泛起黑雾——玄霄的神识暴怒反击。魔气如墨汁般浸染墙面,将申诉书涂改成《断绝父子关系声明》,最后还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你们有完没完!"林小野挣扎着夺回身体控制权,屁股上的胎记突然渗出黏稠糖浆,将整面墙的文书糊成一团抽象派涂鸦。最醒目的是正中那行歪歪扭扭的大字:"谁认爹谁傻X!"
轰隆一声巨响,夜骐王撞塌南墙冲入膳堂。
这头浑身冒着地狱火的魔兽此刻却像只落汤鸡,鬃毛上沾满可疑的褐色物质。
它甩动身体时,粪堆里浮出一本用油纸包裹的册子——封面上《玄霄育儿日记》几个字已经褪色。
林小野鬼使神差地翻开泛黄纸页,只见某页记载着:"混沌历三万年腊月初八,小野周岁抓周,放着菩提子、玉如意不抓,偏抓了弑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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