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渊的轰鸣声传至轮回寺时,整座寺庙的经幡无风自动。林小野——或者说新生的混沌双子——手中的弑渊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魔眼流下一滴血泪。
"要来了。"少年低语,左眼的混沌竖瞳收缩,右眼的佛光金眸却大亮,"他压不住混沌本源了。"
仿佛印证这句话,远处天际突然裂开一道紫黑色缝隙。五百根断裂的天雷锁链如巨蟒腾空,在云层中绞出刺目的电光。锁链尽头,一道黑影正踏着虚空而来——
第一步,褪尽魔气,露出玄霄原本的战神金甲;
第二步,金甲崩碎,化作漫天星辉;
第三步,星辉重组,凝成最简单的粗布黑袍。
当玄霄真身降临轮回寺山门时,竟与当年那个跪在诛仙台上的战神判若两人。没有滔天魔气,没有战神威压,只有左眼空洞里旋转的混沌漩涡,和右手中提着的一盏……
"灯笼?"弑渊剑灵下巴都要惊掉了,"老子打了五百年生打死,你他娘在底下扎灯笼?!"
玄霄手中提着的确实是盏素白灯笼,灯罩上却满是暗红血字——细看竟是每日记录的育儿经。最新一页还墨迹未干:【今日小孽障合道,需备醒酒汤】
"净尘。"玄霄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五百年未说话,"汤熬好了么?"
胖婶突然红了眼眶。她一把掀开轮回寺的青铜鼎,里面翻滚的哪里是什么醒神汤,分明是五百年来她每日收集的佛血与魔气,混着雪灵芝熬成的混沌羹。
"早熬好了,"她哑着嗓子道,"就等你这个当爹的回来喂。"
新生少年却突然横剑拦在两人之间:"等等。"他左眼盯着玄霄,右眼却看向自己心口,"你先解释——"
"为何要分离我们?"
弑渊剑突然自发飞回玄霄手中。魔神轻抚剑身,那些血字便浮空而起,在众人面前拼出当年的真相:
【混沌道体本为天道禁忌 双子相争必亡其一 唯有分善恶 斩因果 以佛骨镇恶念 以魔血养善魂 五百年后再合道】
"放屁!"弑渊剑灵一脚踹翻血字,"明明是你舍不得两个都死!"
玄霄沉默着提起灯笼。灯光穿透纸罩,在地上投出最后一段被刻意模糊的记忆:
年轻的魔神跪在轮回井边,怀中双子同时啼哭。当他将佛骨刺入南宫昊心口时,林小野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奶声奶气喊了声——
"爹。"
就是这声呼唤,让玄霄改了主意。他抽回弑渊剑,转而刺入自己心口,将混沌本源一分为二。
"所以…"新生少年摸着心口,"你抽自己神魂补全了我们?"
玄霄还没回答,轮回寺外突然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众人回头,只见九重天阙降下万丈雷瀑——天帝法相终于察觉混沌重临,亲自降下诛神劫!
"时间到了。"玄霄突然将灯笼塞给少年,转身面向雷劫,"记住,你俩的合道只有一刻钟。"
弑渊剑灵突然暴起:"又想一个人扛?!"它猛地钻回剑身,剑气炸开万丈魔光,"这次老子跟你一起!"
少年却比他们更快。他左手弑渊剑,右手佛骨鞘,混沌道纹在脚下铺成星河:"一刻钟够了。"
说着,他做了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
将玄霄和胖婶一手一个拎起,像扔麻袋似的甩到身后:"老人家靠边站。"
然后,独自迎向漫天雷劫。
"小兔崽子!"玄霄五百年来第一次失态怒吼,"那是九重诛神劫!"
少年回头,左眼狡黠如林小野,右眼傲然似南宫昊:
"知道啊。"他笑着说,"所以得让爷爷看看——"
"他两个孙子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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