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命锁现世
药庐在魔气冲击下轰然坍塌,林小野被气浪掀飞,后背撞断三棵古松才堪堪停下。他咳出一口血沫,抬头时瞳孔骤缩——
唐小柔悬浮在废墟中央,周身缠绕着暗紫色的魔焰,左手五指已彻底化作狰狞利爪。
可她的右手却死死攥着个褪色的护身符,粗布缝制的边缘被魔气灼得焦黑,露出里面一抹暗金色的纹路。
"那是……"林小野嗓音嘶哑。
玄霄的虚影在他身旁凝实,琉璃假眼闪过一丝寒芒:"魔尊血脉的命锁。"他冷笑,"你小时候送的定情信物,倒是别致。"
林小野踉跄着爬起来,记忆如潮水翻涌——
七岁那年,杂役院闹疫病,唐小柔高烧三日不退。
他偷了膳堂半块姜,又扯下自己里衣最干净的布角,裹着从老槐树上折的辟邪枝,笨手笨脚缝成个丑兮兮的护身符。
"戴着这个,阎王都不敢收你!"他当时把护身符拍在唐小柔枕边,得意洋洋,"小爷我往里头吐了三口仙气!"
少女烧得通红的脸突然转向他,湿漉漉的眼睛映着烛火:"……真的?"
"骗你是狗!"他拍胸脯保证,却没看见唐小柔偷偷把护身符贴在心口时,符纸内层闪过一道暗金魔纹。
"仙气?"玄霄嗤笑,弑渊剑尖挑起半片残符,"这里面封着魔尊嫡系的血咒。"他剑锋一抖,符纸彻底碎裂,露出内侧完整的九头蛇徽记,"命锁离体,她活不过三个时辰。"
林小野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2】魔焰中的对峙
废墟中的唐小柔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魔焰冲天而起,将方圆十里的草木尽数焚为灰烬。
她右眼尚存一丝清明,左手却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心口——那里有个正在溃散的封印阵图。
"小柔!"林小野顾不得魔焰灼身,纵身扑过去。
玄霄一把拽住他后领:"找死吗?她现在六亲不认——"
话音未落,三道魔气凝成的利刃已呼啸而至。林小野本能地侧身闪避,却见那利刃中途拐弯,径直刺向玄霄眉心!
"铛!"
弑渊剑格挡的瞬间,唐小柔突然出现在玄霄背后,魔化的左手直掏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野怀中的饕餮幼崽暴起,一口咬住她手腕。
"吞天!松口!"林小野急喝。
小兽呜咽着退开,嘴角沾着幽蓝魔血。唐小柔踉跄后退两步,右眼突然恢复清明:"小野哥……快走……我在你茶里下了……"
她突然抱住头痛苦嘶吼,魔气再次暴涨。这次林小野看清了——她心口封印阵图中央,嵌着半片龙鳞!
"你的逆鳞?!"他猛地转头看向玄霄。
黑衣魔神冷笑:"本尊的鳞片会这么难看?"剑尖一指那泛着青光的龙鳞,"这是初代魔尊的遗物。"
唐小柔的挣扎突然停滞。她缓缓抬头,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终于……认出来了?"声音却变成低沉的男声,"玄霄,你当年亲手剥下的鳞,如今成了这丫头的催命符——"
"幽泉老狗!"林小野暴怒,混沌之气不受控制地涌向双臂,"从小柔身体里滚出去!"
他挥拳砸向唐小柔面门,却在触及她鼻尖的瞬间硬生生收力。
就这片刻迟疑,唐小柔魔化的左手已刺入他肩胛,鲜血顺着爪尖滴在命锁残片上。
【3】血契共鸣
殷红的血珠渗入命锁刹那,九头蛇徽记突然活了过来!
暗金纹路如毒蛇游走,顺着血迹爬上林小野的手腕。玄霄脸色骤变,一剑斩向那纹路:"蠢货!别碰魔尊血契!"
已经晚了。
纹路缠上林小野手腕的瞬间,他眼前闪过无数陌生记忆——
黑衣魔尊将婴儿时期的唐小柔按在祭坛上,用龙鳞刀割开她脊背:"以吾女之骨为鞘,封混沌之子一魄……"
五岁的唐小柔躲在柴堆后,看着杂役院管事鞭打昏迷的林小野,哭着咬破手指在黄土上画血阵:"分我的命给他……"
去年中秋,少女独自跪在荒坟前,将命锁贴在额头:"父尊,再给我三年……等他元婴结成,我就带他回魔界……"
"原来如此。"玄霄突然冷笑,弑渊剑架在唐小柔脖颈上,"魔尊当年抽走这小子一魄,封在自己女儿体内。命锁既是束缚,也是转生机——你死了,他那魄就归魔界所有。"
林小野浑身发抖,不是因疼痛,而是记忆中那个瘦小的身影——每月十五,唐小柔都独自在后山剖心取血,就为了温养他残缺的魂魄!
"为什么……"他抓住唐小柔魔化的左手,任利爪刺入掌心,"你明明可以杀了我取魄……"
少女右眼滚下血泪,声音支离破碎:"因为……你说过……"魔气突然剧烈震荡,她拼尽最后力气扯断心口龙鳞,"……骗人是狗!"
鳞片碎裂的瞬间,命锁彻底化为齑粉。
唐小柔周身魔纹寸寸崩裂,喷出的黑血中夹杂着内脏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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