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怀宁的院子到主院确实有一段路,小姑娘没挣扎开,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沈敛稳稳将人放下,而后便迅速回去找了林苏,没有半分耽搁。
常氏瞧着,不禁也点头。
这要是自家下人,一直留在女儿身边保护倒是合适。
可惜了,林大夫应该不会放人。
回去的路上,沈敛询问了顾怀宁的伤口。
林苏告诉他,那是因为对方最近在练习针灸。
“其实她的进度没什么问题,是她太着急了。”
沈敛没做声。
林苏看了他一眼。
以前的沈敛虽然冷淡,但其实举手投足都成竹在胸。
这阵子,他似乎多了分郁气。
长此以往,并非好事。
“过两日顾姑娘休息,我已约她一同前往寺庙。”林苏顿了顿,“世子或许也该好好去聊一聊。”
如今的沈敛在她看来,已是有些执念。
对方未回应,但眼下郁色愈浓。
翌日顾怀宁见到‘林佑’时,多少有些尴尬。
她看着对方,只能询问使用圣颜膏的进展。
看着纸上的问题,沈敛伸手写下回答。
“——在用。”
快速简练,一如其人。
但让人很难接下话茬。
顾怀宁准备同母亲商量着,日后是否直接去主院治疗,这样也省了来回折腾。
晚间药浴时,她听见外头丫头嬉笑聊天。
聊着聊着,话题便聊到了沈敛。
“今日老张回来说,沈世子那事还没解决。那老婆子的儿子,已经在京兆府外打铺盖睡了好几日。就为了将沈世子堵住。”
“世子也是倒了大霉了,被这种人缠上。”
主子醉后不犯病,丫头们顾忌的也就少了,是以隐隐约约传进屋中。
顾怀宁虽有些醉,但还有些理智。
听到这些话后,她皱了皱眉还是开口问林苏,“这事还没平息?”
以沈敛的本事,不该这么久还解决不掉。
“我未管这些。”林苏问,“你关心他?”
顾怀宁摇摇了头,否认后便合上了眼没再说话。
她想知道的是,背后是谁在下手。
对方这手段,叫她有些不安。
“我还需要这样治疗多久?”她问。
林苏抬眼,“怎么了?”
顾怀宁找了个理由,“待再过一月,我想在宫中住段时间好好学医。”
“怎么这么突然?”林苏问。
顾怀宁合着眼遮住了情绪,“之前便想好了的。”
身体以后还可以治,圣上的中风问题才是最紧要的。
回去的路上,林苏同沈敛说起此事。
“我倒不是觉得半途而废可惜。”她皱眉道,“我是觉得,她在医术这件事上,在意的程度似乎有些太过了。”
林苏觉得,顾怀宁心里有一块地方。
哪怕是醉得神志不清,也没人能进去。
那里头有一把锁。
只有拿了钥匙的人才能进入。
“不过那老妇人之事,你还要拖到几时?”林苏调侃,“究竟是为了让顾姑娘心疼,还是为了钓出幕后大鱼?”
沈敛沉眸,这才开口。
“她不会觉得心疼。”
她只会心烦。
……
第二日午休,顾怀宁悄悄在自己身上施针的事,终于被陈太医发觉了。
一贯好脾气疼徒弟的陈太医心疼得大发雷霆,惹得一众太医出来劝。
虽说是劝,说的话却都有些酸溜溜。
陈太医这是什么好命,随随便便捡到个这么努力的好徒弟。
怎么他们所熟识的娘娘,都没有这般上进的晚辈呢。
景铭过来时,顾怀宁正垂着头,老老实实挨骂。
得知了缘由,他伸手微微扯起了她袖口。
小姑娘手腕白皙如玉,莹润姣姣。
阳光下,那道青紫尤为明显。
景铭抬眼看她,顾怀宁已觉十分丢人,但还是不想叫陈太医动怒。
是以正一个劲朝他使眼色,希望他能劝劝太医。
但景铭看着,却只觉得她娇憨得有些过分,叫一颗少年心思怦然跃动。
他放开她,然后开口。
“陈太医说得对,宁姐姐你太操之过急了。才不过学了几日,技艺还完全不熟练,就这般着急上手,着实没有分寸。”
陈太医是心疼发怒,听见景铭竟责备顾怀宁,顿时火气狂消,替徒弟委屈。
“怀宁很有天赋,也不是完全不娴熟……”
景铭很自然地就接下话,“既然如此,宁姐姐以后就不要在自己身上练手了。扎我吧。”
众太医惊了好几瞬。
陈太医欲言又止,十一殿下你有点太儿戏了。
“殿下乃千金之躯,这怎可使得!”顾怀宁立刻便谢绝了。
她把自己扎成这样就算了,怎么能拿景铭做实验。
那可是皇子!
届时若是圣上问起来,她该如何回答。
没给景铭再劝的机会,这会是顾怀宁同太医们一起劝对方。
不过短短几句话,场中众人立场变了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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