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莲花答应她,“我答应你一件事,公平交易,你也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太后神秘兮兮的样子惹得齐乐安心痒痒,“您说吧,我答应,什么事我都答应。”
这小皮猴还没听是什么事就说答应,逗得两位老人哈哈大笑。
“说定就不许反悔。”王大富点点她的小鼻子。
“不反悔不反悔,您快说吧。”
齐乐安为了得到全天下最厉害的师傅,什么样的大话都说得出口。
薛莲花语重心长地说:“你必须学会凫水。”
“凫水?”这么普通的要求?齐乐安有些迷惑。
“是的,凫水。”薛莲花点点头。
她常常做梦梦到自己的口鼻被水淹,闷得喘不过气,心慌的感觉激得她全身发麻。
梦里的淹水尚且如此难受,女儿上辈子惨死在水中,她临死前该有多害怕多无助啊。
薛莲花时常在想要是女儿会凫水,她会不会有一线生机。
她悔恨自己从没教过女儿凫水,断绝她最后生的希望。
所以重来的这一世,齐乐安必须学会凫水。
齐乐安想学武术也是件好事,薛莲花打心眼儿里赞同。女孩子强大一点,坏人想欺负到她头上也难。
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全都没用,能保命才最重要。
齐乐安很聪明,凫水学得很快。
教她习武的几个师傅也夸赞她悟性高,进步快。
几个月后齐大娘子进宫探望女儿,顺便提起石头,说他恢复得很好,背上一点伤疤瞧不出。
齐乐安燃起了丁点的愧疚心,这么久对救过自己的恩人不闻不问。
但要她多么愧疚自责是不可能的,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没亏欠石头多少,毕竟因为她,石头才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太后和太上皇在旁听着来了兴趣,之前还说要好好感谢石头一番,碍于一直没合适的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他们命齐大娘子明日带他进宫来看看。
要见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好朋友,齐乐安激动得晚上都没睡好觉,老是想着该带石头去宫里的哪些地方玩。
第二天一早,她穿上美美的苏绣袄裙,这是才进贡来的新式样。
先供皇上挑选后,剩下的料子全拿给她做衣裳去了,是皇后和贵妃眼红都得不到的好东西。
看娘亲牵着石头的手走进寿仙宫,齐乐安高兴得屁股在凳子上都坐不住,眼睛笑得弯弯的。
场面很严肃,由不得她放肆。不然她早冲下去牵着石头的手到处疯跑。
石头很拘谨,眼睛不敢乱瞟,老老实实看着地板,恭敬地给太后、太上皇磕头。
王大富率先发言,感谢他先前对齐乐安的搭救之举,并特许赐座。
当石头抬起头正眼看向尊贵的太后、太上皇,两个老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笑容僵在脸上,一脸不可置信。
原来是天意注定!
王大富和薛莲花默契地交换眼神,确认了心中所想。
这石头怎么看都像翁叡祺的模样,同以前一样好看俊秀的眉眼,英挺的鼻子,干净白皙的脸庞。
虽没完全长开,但能明显看出长大后的样子。怪不得他救下了齐乐安,原来是上辈子的缘分延续到这一世。
两个老人更加坚信世间有“来生”这回事。
齐乐安就是他们转世投胎来的女儿,石头就是他们千好万好的女婿,一切的缘分在此刻全都圆满。
薛莲花和王大富激动得红了眼眶,连连说几声“好好好好!”
看见太后和太上皇这么喜欢石头,齐乐安更加开心了。
太后取下头上的一串金钗,问石头可认得此物?
石头摇摇头,他从不曾见过这等华丽之物。
太上皇又亮出手腕上的檀香木串,问他是否有印象?
石头仍旧摇头,他生来便是小乞丐,哪儿有机会碰到这些东西。
王大富和薛莲花默契地交换眼神,看来他孟婆汤喝得干净,彻底忘记上一世的事情,完全不记得此二物是当年他送给他们的见面礼。
这二老极其关心石头的处境,姓甚名谁,家中还有谁在?
石头对自己的身世全盘托来,七年前的夏天老乞丐在破庙里捡到了他,要饭捡剩菜喂活了他。
老乞丐说他跟孙大圣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所以叫他石头。
前两年老乞丐病死了,就剩他自己在街上乞讨。
太后和太上皇听得鼻头发酸,流下款款热泪,没想到小王爷的转世过着这么惨的日子。
但好在一切都不晚,他们一定竭尽全力弥补他。
王大富酝酿着开口:“你是个好孩子,为了救安安吃了不少苦。安安没少念叨你感谢你。”
在这儿王大富作样子说好听的场面话,撒了个小小的谎。
他才不会承认齐乐安成日像匹脱缰的马到处撒野,压根儿没把石头放心上。他存了私心,要撮合两个孩子的缘分。
“如此恩深义重,拿高山大海来填也不够我们偿还。如若你不嫌弃,以后你就做我们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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