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一无所有、只是个卑微的小丫鬟的时候,他不顾身份和地位,坚定和她在一起,承诺会娶她。
那时,对一个卑微的乡野姑娘来说是多么大的触动和荣幸,他仿若天神伟岸的救赎,滋润她因穷苦低贱而干涸的心。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夺走她挚爱的翁叡祺。她执拗的双眼如入魔般偏激,通身冰冷的气势叫周围的人胆寒,不敢再多嘴说什么。
根根分明的长睫毛轻微颤动,翁叡祺缓缓睁开了眼。
王蕤意喜极而泣,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翁叡祺一醒看见王蕤意陪在身边,心满意足地笑了,温煦的笑容比瑶池上的清风还舒服。
王蕤意真的很害怕他就此离自己而去,苦苦哀求他不要死。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翁叡祺不想给她虚假的希望。不晓得自己还能醒来几次,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太多的事想和她做。
“意儿,你要坚强。”他捏住她的手,泛着泪光的眼睛注视她,“你要保护好自己,不可再落入危险的境地。”
他害怕下一次再没人会去救她,“人生在世,总会迎来离别。这是我们的宿命,不要哭。”
说着说着,他剧烈咳嗽。每一次苏醒、每一次开口说话对他身体都是巨大消耗。
在眼前彻底一黑前,他坚持说下去:“记住我们美好的日子,活下去,长长久久活下去,幸福快乐…”
他握住王蕤意的手泄了力,无力倒向一边。
王蕤意快疯了,疯狂大叫他醒过来:“叡祺,叡祺你不要睡!再和我说说话,再看我一眼!”
她纤瘦的手指在他脸上摩挲,试图唤醒他。眼泪簌簌落下,淌湿了衣襟。
“你不会死的,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
她坚定地对他说,对自己说。
抱起翁叡祺,王蕤意才惊觉他消瘦得比自己还轻。那么高大的男人,病得只剩一把骨头架子。她心疼得悲从中来,痛不能更痛。
王蕤意抱着他飞向西王母的大殿,恳求西王母救命,她愿用余生做牛做马,肝脑涂地报答祂。
西王母爱莫能助,不是祂不近人情,“蕤意,要是我能救,早就救了,还会拖到现在吗?保命的仙器、续命的仙丹绝无吝啬,全给他用了。要不是这样,他早死在自爆仙元的那一天,活不到现在。”
西王母也是爱护心疼自己的弟子,才会不计成本挽救他,可是仙人没了仙元,再多宝物投入进去也是枉然,救不回的。
王蕤意终于知道自己那一天怎么出的魔息诡渊,原来是翁叡祺拿命换的。
他真傻,他真的好傻。王蕤意情愿自己去死,也不要他受苦。
所有人都在劝她放弃,顺其自然,让他走得体面。
执拗的女人眼里只有他,绝对不会放弃,没有退路可言,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心怀感激地谢过西王母为翁叡祺做的一切,她拜别昆仑故人,上路另寻他法挽救爱人。
山长水远,路途迢迢。她心中秉持执念,带着翁叡祺飞向止松山。她一边不间断为他输送灵气,一边全力飞行。
刚修养好的身子哪儿禁得住她这般折腾,摇摇欲坠。
等她找到梧季时,她脸色惨白得和她背上的翁叡祺相差无几。还把梧季吓了一跳,前两天才在创生之台见过她,怎地突然把自己折腾成大限将至的模样,苍白又虚弱。
王蕤意开门见山,没有废话,恳求梧季救救翁叡祺。
梧季皱着一张为难的鸟脸,“姑奶奶,你可太瞧得起我。他仙元都没了,你叫我怎么救?”
“当初你在穷水苍境受了那么重的伤,几乎全无神力,最后不也吃瑞兽的内元珞珠治好了吗?你告诉我,他吃什么巨兽的珠子能治好,我去杀!”
“姑奶奶哟,你真是异想天开。那时白泽的内元珞珠对我有用,是因为我的凤元还在啊。我的根基还在,吃点补品再调养几番还能恢复如初。
你的好相公就像大树斩断了全部的根,浇再多水也没用。你还记得你们当初怎么升的仙?还不是吃了轩景泰、轩景祯的内丹。
你听明白了吗?成仙成神靠的就是仙元、神元。倘若仙元还在,他去了阎王殿都能揪回来。仙元没了,仙身维持不住,迟早会灰飞烟灭。”
王蕤意当祂说的全是屁话,什么狗屁灰飞烟灭。祂没本事就没本事,还敢胡言乱语咒她相公。
王蕤意恶狠狠剐了梧季一眼,转身离开。
梧季知晓她的犟驴脾气,不让她折腾一番她不会死心,随她去吧。
真让她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翁叡祺去死反倒会把她逼疯。
时间一长,她自然也会接受结果。
王蕤意还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是神凰族里尊贵斐然的神女桐之荷,一个是宇宙万合间最强的存在,她惶恐避之不及的轩寒笙。
她了解轩寒笙的德性,阴险狡诈,处处算计,睚眦必较。求祂救人,率先得扒掉她一层皮。
碰运气也罢,她打算先去找人美心善的桐之荷。神女手里有不少宝贝,不会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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