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蕤意和翁叡祺被重兵押送至喜神的旧居——泑原瓜棚。
梧政林率领一众部下早早候在此地。祂等不及看到王蕤意伏法,大快人心。
他们来得早的第二个原因无非就是怕帝神对瓜棚动手脚,包庇王蕤意。
来的除了天凤一族,还有零星几位仙臣和神凰桐之荷在场,再无昨日天曹司危府公堂的盛况。
许多仙神闭门不出,决计不敢再来瞧热闹。
冷清的现场萧瑟肃静。
为首的梧政林闭眼假寐,等候帝神的到来。在场的仙神都看祂的眼色行事。
梧政林表面波澜不惊,实际内心七上八下,既怕帝神来得早,又怕祂来得太晚,莫不是在酝酿什么惊天阴谋?
帝神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不算太早,不会让人误认为祂重视王蕤意;不算太晚,不至于拖沓时间,耽误众仙神的闲工夫。
轩寒笙漫不经心踏步而来,不慌不乱。碾压众神之上的悠然气度,叫在场者不自觉低下头颅,面露谦卑。
梧政林迎上前,带着长辈教训小辈的蛮横责备道:“您可算来了。有什么法子揪出真凶,快点用上吧。”
话里隐约责怪轩寒笙大费周章,浪费大家的时间。
轩寒笙对祂恭敬微微颔首,也不拖延,直接祭出昆仑镜。此神器一出,众人皆露惊骇。
帝神姗姗来迟原来是找西王母借昆仑镜去了。
昆仑镜,蕴含无穷奥秘,能追溯往昔预测未来,能映照出所有的险恶与秘密。
更有甚言昆仑镜能破开时空,穿梭古今。可西王母从未亲口承认这一点,它是否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尚不可知。
看来今天王蕤意将无所遁形,没人救得了她。
嘴巴可以撒谎,昆仑镜不会。它是连天道都无法干预的存在,绝对公正。
梧政林稳操胜券,用极其轻蔑的眼神扫视王蕤意和她的奸夫。像他们这种蛇蝎心肠的歹货就该早日从天界剔除出去。
旁观者屏息以待,严肃凝望帝神的一举一动。
轩寒笙划破食指,朝昆仑镜面滴入神之血。
昆仑镜受到感召,苏醒过来。
轩寒笙将它放在喜神以前常睡的木板床上,随即念动秘诀,命令它照出喜神被害的关键。
在场的无不拭目以待,不敢大意。王蕤意心如死灰,手脚一片冰凉。她木讷怔愣的模样已然出卖了她,瞧着就是做贼心虚。
翁叡祺很想握住她的手给她点安慰,奈何双手被捆缚于背后,处于很被动的局面,只能默默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昆仑镜没有任何反应,如一件死物摆在床上,并无特别。
随即它突然剧烈抖动,制造出的动静惊乍了众人。
昆仑镜中缓缓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圆环,与此同时站在仙群中的梧季也出了状况。
梧季脚上的金身朿俐环持续收紧,疼得祂背上的凤毛炸开,无辜嗤痛。
事情突然转折到谁也没料到的地步。梧政林刚毅的一张脸惊得煞白,不复之前的得意。
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清风薄雾的早晨无端使人冷得慌,脊背发凉。
轩寒笙帮助梧季取下金身朿俐环。
梧季如释重负,终于好受了些。祂尊贵自持,通身冷意凛然,没打算解释什么,维持天凤一族贯有的自傲。
梧政林夺过轩寒笙手上的金环,怼到梧季面前,高声质问祂:“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梧季的眼神越过梧政林,直视轩寒笙,说:“喜神是我杀的。”
轩寒笙转开头,不置可否,一副局外人的派头。
震惊困惑的不只有梧季的亲族,还有当事人王蕤意,她不自觉瞪大双眼,满目迷茫不解。
梧季这是唱的哪一出?金身朿俐环不是早被轩寒笙拿走了吗,怎么会到祂身上?
梧政林决计不敢相信祂良善匡正的侄子会做出这种事来,心痛质问祂第二遍:“我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活了几千年的天凤大尊神,第一次在祂眼里看出可怜的老态。祂在苦苦哀求自己的侄子不要自甘堕落,不要做糊涂事!
梧季仍不敢回看大伯父的目光,祂看着轩寒笙的背影,清清楚楚地说:
“我为了报答王蕤意多年前在穷水苍境的帮扶之恩,不忍他们夫妻永别,便杀害喜神夺取他的仙元,私自喂给了翁叡祺。王蕤意她什么都不知道。”
梧季竟敢当着这么多仙神的面撒下弥天大谎,王蕤意后知后觉意识到梧季真心为她顶罪,不是戏耍她的花招儿。
顿时间百感交集,王蕤意后悔又难过,眼泪喷涌而出。
轩寒笙看王蕤意这副窝囊的怂样又气又想笑。平日里她做事冲动不计后果,死到临头才知悔意。
既然梧季帮忙把戏做足了,轩寒笙顺势推舟宣判此案:“昆仑镜不会出错,梧季又亲口承认。大尊神,这总该是你追求的真相吧。”
梧政林眼泛泪光,痛心疾首看着祂心爱的外孙,两个小辈何以走到自相残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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