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厚厚的雪越来越坚硬。
孩子们欢呼雀跃,打磨木板并包裹上煮薄过的兽皮,带着王蕤意上山滑雪。
王蕤意会御剑、会飞,但从来没滑过雪。
滑雪和御剑飞行有共通之处,但要求多几分技巧。
灵活的小孩子展示高超的技巧,从山顶滑下,空中跳跃、翻转,平衡身位稳稳落地,在雪地上扬起漂亮的白沫。
一套动作做下来看得王蕤意拍手称绝,她迫不及待踩上滑板从山顶冲下来。
从高高的山顶义无反顾往下冲,有种速度失控的快感。
她完全凭借身体的本能去做,没有动用分毫仙灵或术法。
第一次滑雪,她只能保证自己不摔倒,不能像孩子们般技巧高超,在空中高高跃起。
从山上滑下来很快,重新爬上去却不容易。
王蕤意懒得遮掩自己的一身本事,既然他们把她当神女看,那神女会飞也不是什么怪事。
她施法带所有的孩子飞向山顶。当孩子们双脚离地,他们惊奇地尖叫。一切梦幻得像是个梦!
所有的人都在笑。
原来给大家带来欢乐是那么妙不可言的感受。
那些禁锢她的、压制她的旧疾沉疴好像随着孩子们的笑声消散了。
她的大脑从未如此空明、清醒,连呼吸的冷空气都如此沁人心脾,在天宫鲜有这样的日子。
一而再,再而三地从高处俯冲,王蕤意很快习得滑雪的技巧。
远远望去,她和孩子们就是苍茫雪山上不起眼的小黑点。
尽管他们胆大妄为的游戏看得大人胆战心惊,但出于对神女的信任,也就随他们去,不横加干涉。
除了滑雪,他们还有很多好玩的事物。
一个叫巴特尔的年轻人从另一座山砍来一根巨粗无比的百年老藤,王蕤意将老藤固定在两棵古树的高处作秋千。
老藤制成的秋千很结实,但踩上去很考验胆量,要是抓不紧就会被荡得又高又远的秋千甩出去。
换作平时,年纪小的孩子还会有所顾虑。
但现在有神女兜底,他们什么都不怕,就算甩出去也有王蕤意接着。所有人都放心大胆地玩。
有时长辈们看得激动,也会大发童心上去荡两圈。
奥克里堆山成日欢声笑语、热闹至极。
给别人带来欢乐和安全感的时候,王蕤意才觉得她的一身本事有意义。
不以实力去欺压,为脚踏实地的平凡人制造一场盛大的美好,不愁吃穿、没有危险,切实地享受生命。
从浓冬到薄春,再到清凉的盛夏,山上的雪消融,万物复苏,再到满眼葱葱郁郁的生机,奥克里堆山的美从不单调。
王蕤意比谁都珍惜来之不易的宁静生活,她祈求命运对她好一点,不要再剥夺现在的快乐。
遗憾的是,她忘了自己纯阴的生辰八字,命运哪里舍得放过她?
凡间最不缺的就是生老病死、烧杀抢夺、战争连连..…百般苦相,总有一种果会不幸地降临到凡人身上。
奥克里堆山下的激流河生活着一个蒙族的小部落。小男孩乌左正是属于那个部落。
夏天的时候他本该告别外祖母,回到山下放牧牛羊,但他舍不得王蕤意,迟迟未走。
说不清他是幸还是不幸。幸运的是他在山上刚好躲过山下的屠杀,不幸的是他再也不能见到亲爱的父母,去年秋天的分离竟然是永别。
乌左的父母无辜惨死在淦军的刀剑之下。
淦人每年都会举兵骚扰蒙族和索伦人,抢夺牛羊珠宝,随机杀害强壮的男人和幼童,以防这两个部落发展强盛,威胁到淦朝的统治。
没想到今年淦军进山了,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抢夺牛羊。
他们还想上山抢鹿茸去卖,吓得周围几座山的索伦人弃家而逃。
当四面八方的蒙人、索伦人逃向奥克里堆山,王蕤意和身边的人才知道山下出大事了。
淦军紧追不舍,凶残的模样势要大开杀戒。
王蕤意不会置身事外,调动体内的仙灵祭出气势磅礴的神息剑,呼啸的剑意挥向山脚的淦军。
但天凡有别,她挥出的剑意和她一样走不出神山的半山腰,她脚下的土地被震开几尺宽的裂缝,而半山腰之外的地方丝毫不受影响。
那些高举的刀剑、猖狂的笑脸、紧追的马匹看得人深深绝望。
在此等危急的情况下,年轻人没有只顾自己逃命,他们左抱老人、右提幼童,奋力冲向神女的所在。
跟在王蕤意身边的索伦人知道她被神山禁锢,下不了山。
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主动离开安全的范围下山去接应族人。
小孩子们大声呼喊,为他们加油打气,“快来!快来!来到神女身边就安全了!”
淦军杀红了眼,骑在马背上残忍挥刀,像砍萝卜一样随意,根本不把索伦人当人看。
站在高处见证这一切的人无不心痛落泪,绝望又无力。
王蕤意恨一切被加在她身上的束缚!她是他们的希望啊,却不能及时救下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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