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了眼少爷的脸色，虽然什么都没看出来，但还是小声提醒宴夫人：“夫人，少爷好像不开心了。”
宴祁御看向司机。
司机低头看着脚尖。
宴夫人擦了擦眼泪，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的青年身上还穿着上一季的衣服，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都怪妈妈没拦住你爸爸，让你离家这么远来吃苦。”
“是我自己要来的。”
“宝宝是太懂事了。”宴夫人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脸。
就在快要碰到时，被青年下意识避开了。
宴祁御看母亲又要哭，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妈，我已经二十三了。”
“我的宝宝都过了法定结婚的年纪了。“
宴祁御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
宴夫人接过喝了一口，“我儿子接的水真甜。”
“对了，我在你学校附近买了个公寓，宝宝搬过去住吧。”
宴祁御敛了敛眸子，“我习惯住宿舍。”
“钥匙你拿着，以后可以带朋友去玩。”
司机把钥匙放到了桌上，因为他知道少爷不会接。
“这边天这么冷，你穿这么少冷着了可怎么好，走，妈妈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
司机抬头看向少爷。
宴祁御应了一声。
宴夫人瞬间喜笑颜开。
司机跟在两人后面，悄悄松了口气。
商场专柜里，店员热情介绍当季新款。
宴夫人正拿起一件驼色大衣对着儿子比量着，看到儿子站在一件奶白色的毛衣前。
宴夫人愣住。
她儿子什么时候喜欢亮色的衣服了？
宴夫人看了眼手里的大衣，放回到衣架上，朝儿子走去。
那边的店员正在做着专业的介绍：“这款毛衣是羊绒毛，面料十分柔软，许多皮肤敏感的顾客都会选择这一款。”
“有小码吗？”宴祁御问。
“有的，先生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身高，可以告诉我年龄，我给您推荐合适的尺码。”
“十八岁，偏瘦。”
店员拿了件中小码，“亚洲女性的骨骼偏小，这件应该合适，如果不合适的话可以随时拿回来进行退换。”
宴夫人愕然地看着宴祁御有来有往的攀谈，掩着嘴笑了笑。
儿子明显是做了功课来的。
“宝宝真是长大了，都知道给妹妹买衣服了。”
不一会儿，司机的胳膊上就多了五个礼袋，只是没有一个是男装。
“够了够了，妹妹有很多衣服穿不了这么多，你给自己选几件。”
宴祁御眼睛都不眨地付完款，淡淡道：“不是买给她的。”
“啊？”宴夫人愣住，而后想到什么捂嘴一笑，“那边好像也卖女装，我们过去看看。”
然后司机的胳膊又多了十几个服装袋。
天也快黑了，逛了一下午，宴夫人的肚子也饿了。
“宝宝，妈妈饿……”宴夫人一回头，看到自己向来清冷的大儿子站在童装店前，盯着玻璃窗摆着毛茸茸的猫咪连帽衫，不动了。
宴夫人愣在原地，看着儿子走进店里伸手捏了捏猫耳朵，转头对店员说了什么，没一会儿拎着一个新的包装袋从店里走出来。
宴夫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这……给小孩子买的吗？”
宴祁御淡淡应了声。
宴夫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宴祁御看到母亲的神色，知道她误会了，“都是给一个人的。”
宴夫人松了口气，“都是买给女朋友的……”
宴祁御看了她一眼，没解释。
*
隔日清晨，盛阮蜷在被子里，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盛阮踩着拖鞋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纸箱站在门外。
盛阮皱起眉头，透过电子门铃问：“什么事？”
“盛阮小姐，大小姐给您寄来了一些衣服。”男人把箱子往上抬了抬。
盛阮神色一冷，声音更像是淬了冰：“滚！”
男人把箱子放到门口，转身离开。
盛阮沉默的看了一眼纸箱，手指一根一根的攥紧。
刚才那个人，是她曾经的保镖，现在是盛家真正大小姐的保镖。
盛阮最终还是打开了纸箱，里面全是一些牌子衣服，很干净。
可她没有穿别人穿过衣服的习惯。
盛阮用胶带把纸箱重新封起来，叫来快递员，寄去了京都城。
*
三天后，京都城盛家。
盛夫人满眼嫌弃看着地上的箱子冷笑，“你倒是好心，可你看看你的好心人家收了吗？”
“好歹也背着盛家大小姐的身份，竟做些丢人现眼的事，学校那边给你请好假了，这几天你好好在屋子里反省。”
盛心瑶攥紧手里的纸条，低下头紧紧咬住嘴唇。
那是盛阮封箱前丢进去的。
纸条不大，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烂好心。
好心的人可不适合在盛家生活。
盛阮看到快递被签收的通知，将短信删除，关掉了手机。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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