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感到背后锁链剧烈震颤,最后一道裂缝中渗出混沌气息。师尊突然往她手里塞了块温润玉简:“去找你另一半道体之前,先看看这个。“
玉简上映出年轻时的师尊,正与手臂带锁链印记的神秘人交谈。背景里若隐若现的,是盘古与黑影对弈的完整棋局。
玉简在小白掌心突然变得滚烫,那些光影交织的画面里,师尊年轻的面容正与手臂带锁链印记的神秘人激烈争执。背景里的棋盘上,代表星辰的棋子正在一颗颗熄灭。
“这是...三万年前的星陨之夜?“白泽的爪子陷入她肩头,“小主人你看棋局边缘。“
小白瞳孔骤缩。棋盘角落有个被刻意模糊的小小身影。
那是个抱着膝盖坐在云端的女童,额间闪烁着与她此刻如出一辙的混沌神纹。
整座书院突然剧烈摇晃,禁地里锁着的光影人形发出无声尖啸。小白背后的锁链“咔“地又断一截,海量记忆碎片如决堤洪水般涌入:
创世之初的混沌海中,黑白两团神光彼此缠绕。当盘古斧劈开天地时,那团纯白神光化作了哼着歌谣的小女孩,而黑暗部分则被强行封入九幽之渊。
“原来哀夜是我的一部分。“小白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臂,那里有十万怨灵化作的星光在流转,“是被剥离的恶念与嫉妒。
也就是说我和哀夜一起构成天地正邪平衡的基础。
完整神格需要两者融合,否则世界将失去平衡。”
师尊的酒葫芦突然凌空飞起,泼出的酒液在空气中燃烧成字:【天魔将至,速取神魂。】
几乎同时,李萧然的传音刺入所有人识海:“守序者印记在改写空间规则。
我们被……“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景乾暴怒的龙吟。
“丫头,没时间解释了。“莫轻尘突然抓住小白的手按在自己眉心,“直接读取记忆。“
刹那间,小白看到了三百年前的弑神现场:
醉醺醺的师尊跪在星阵中央,对面是浑身笼罩黑雾的哀夜。天魔大军正在屠戮神族,而二师兄契约的那派天魔,全都戴着与哀夜眉心相同的竖瞳标记。
“是饵啊。“师尊抽回手苦笑,“那小子还以为自己征服了天魔,实则是哀夜故意让他收服的。”
禁地的锁链突然全部绷直。被囚禁的光影人形睁开双眼,竟是双与小白天生道体完全相反的纯黑眼眸。白泽浑身毛发倒竖:“不好,这是创世神格的阴暗面。“
空间像被打碎的镜子般裂开,十几道身影从不同楼层坠落下来。南宁夏的冰剑正抵着个域外天魔的咽喉,颜金金的刀气在身后凝成诗篇,而李萧然手臂上的印记正在侵蚀他的血肉。
“守序者...叛变...“李萧然艰难地举起罗盘,“他们想...提前释放哀夜...“
小白突然冲向禁地中央。最后一道锁链在她触及光影人形的瞬间轰然断裂,整个无涯书院开始崩塌。无数记忆画面在虚空闪现:
年幼的小白被盘古托举向太阳,而九幽之渊里的黑影正在无声哭泣;神族内乱时,十万神兵被篡改的记忆里都有一双与小白天生道体相似的眼睛。
“我明白了。“小白的声音忽然带上亘古的回响,“哀夜屠杀神族,是要报复盘古偏爱纯净神格。”
莫轻尘突然大笑起来。他解开发髻,露出额间深藏的剑痕,那痕迹与小白锁链的纹路一模一样。
“当年我也参与了封印。“他醉眼朦胧地摸出最后三枚骰子,“现在赎罪的时候到啦。“
骰子落地化作空间裂隙,将众人强行吸入。小白挣扎着回头,只见师尊咬破手指在虚空画出血色剑符。酒葫芦炸开的碎片化作万千光剑,而他哼着走调的小曲迎向潮水般涌来的天魔。
“等等。“小白伸手想抓住那片衣角,“您还没告诉我……“
“去找你二师兄。“师尊的声音在爆炸中支离破碎,“那傻小子契约的域外天魔心核里藏着哀夜的...“
最后的画面是师尊化作燃烧的剑光,而禁地里的黑色人形正对着小白诡笑。传送完成的刹那,她听见白泽在耳畔尖叫:
“创世神格必须完整融合,否则哀夜会在九幽之渊提前苏醒。“
失重感消失时,众人跌落在片血色荒原上。远处矗立着通天彻地的黑色巨门,门缝里渗出的气息与小白体内怨灵产生共鸣。
“九幽之渊的入口。“南宁夏擦去嘴角血迹,“但二师兄在哪?“
李萧然突然按住发光的手臂印记:“不对,这是守序者的放逐之地,我们被……”
地面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小白背后的最后半截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而混沌神铁碎片正在她掌心凝聚成钥匙的形状。
白欢欢的兔耳突然竖起:“小师妹小心啊。“
一道黑影从地底冲天而起,竟是本该被困在书院的黑色人形。它掐住小白脖颈的瞬间,众人看清那张与小白天生道体完全一致却充满恶意的脸。
“终于见面了。“黑影的声音像是千万人重叠的低语,“我亲爱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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