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宿舍走廊飘着洗衣水的酸涩,文昭刚用草药敷完膝盖,就听见隔壁传来刻意放大的议论声。“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就是想在女生面前出风头?”“装什么铁血战士,不就是像猴子一样?”刺耳的话语像碎玻璃,顺着门缝扎进他的耳膜。是啊,猴子…他们都是霍邱和周家他们随时可以当做猴子的乐子。想到这个,文昭的怒火让他反倒更有干劲。
他捏着草药的手顿了顿,指节泛白。医务室的消毒水味突然在鼻腔翻涌,他差点哭了,他只想到了豪医生死时的模样——上午正步训练时,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豪医生的秘药虽暂时压制住疼痛,此刻却隐隐作痛。他把浸着药汁的纱布重新缠紧,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冷冽的银线。
第二天训练场,窃窃私语化作无形的荆棘。当文昭主动帮中暑的女生拿水壶时,人群里响起嗤笑;当他纠正同学的摆臂姿势,有人故意错开他的手。他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军姿,任汗水在睫毛上凝成晶莹的水珠,看着天边翻涌的火烧云将训练场染成血色。
暴雨突至的傍晚,文昭独自留在操场加练。雨水冲刷着他的迷彩服,混合着膝盖伤口渗出的血珠,在地面晕开暗红的痕迹。远处教学楼的灯光次第亮起,他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文昭!”同班女生举着伞冲进雨幕,“教官说你训练超时了……你的膝盖!”她看着文昭浸透鲜血的裤腿,声音发颤。文昭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看着女生递来的水,女同学很漂亮,这反倒让他想到了小棠,还有林小满那种失望中夹杂鄙夷的眼神。文昭本能摆手拒绝,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将为他不久就将来带来隐患。
雨声渐歇,操场上的积水倒映着朦胧的路灯。那些关于“作秀”的流言,此刻在潮湿的空气里悄然消散。文昭知道,真正的坚持从来无需辩解——就像豪医生的秘药,熬煮时越苦涩,治愈的力量便越滚烫。
操场上蒸腾的热浪裹着橡胶跑道的焦味,文昭将背包带又紧了紧。二十公斤的负重让迷彩服完全贴在背上,汗水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在腰际汇成溪流。当其他人刚完成五公里跑,他已经绕着操场多跑了两圈,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跑道上敲出倔强的节奏。狂文昭时刻可以感觉自己在苍云武馆和康天乐家来回穿梭。
“文昭!你不要命了?!”教官抢过他的背包,金属扣在掌心硌出红痕。少年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却依旧挺直脊背:“报告教官,我还能再跑!”远处围观的同学交头接耳,有人不屑地撇嘴,有人皱着眉摇头,议论声混在蝉鸣里愈发刺耳,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女同学在传播负面看法的同时眼中带着恨意。
战术训练时,文昭给自己定下双倍的匍匐里程。碎石子扎进手掌,迷彩服被铁丝网刮出破洞,肘部和膝盖的伤口在泥水里反复摩擦。豪医生的秘药已经用完,他就用医务室最普通的碘伏消毒,缠着纱布继续训练。当他第无数次从泥地里撑起身体,指尖滴落的不知是血还是汗。
深夜的宿舍,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切割出条纹。文昭借着应急灯的微光,在笔记本上记录当天的训练数据。手腕贴着止痛膏药,膝盖缠着层层纱布,可他的眼神比白昼的太阳更炽热。窗外夜风卷起枯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而他翻开新的一页,郑重写下明日的加练计划。
流言蜚语像盘旋的蚊蝇挥之不去,但文昭始终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他知道,真正的强大从不是为了回应质疑,而是让身体与意志在极限中不断淬火——就像豪医生熬制的秘药,只有经历过烈火烹煮,才能释放出最坚韧的力量。
深夜两点十七分,文昭的呼吸在闷热的寝室里变得急促。月光穿过晾衣绳上半干的迷彩服,在他汗湿的额头上投下斑驳暗影。他突然蜷缩起身体,膝盖旧伤处传来尖锐刺痛,仿佛又回到正午暴晒的训练场,碎石正划破皮肤。
"拳头是道理的一种,知识更是人类区分的方式。"程老师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浮现。梦里的场景不断切换:高中教室的白炽灯下,程老师用粉笔敲着黑板,身后投影屏上闪过量子物理公式;体育馆的格斗垫上,老师戴着拳套示范侧踢,汗水滴在他握紧的护具上。
"到了他们的级别,才有资格用拳头讲道理。"这句话在梦境里反复回响,与军训教官的口令、同学的嘲笑声、自己沉重的脚步声交织成轰鸣。文昭在梦里一次次挥拳,却总在拳头击中空气的瞬间看见程老师摇头。
当他浑身湿透地惊醒时,窗外启明星正刺破夜幕。疼痛依旧盘踞在膝盖,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摸到枕边的笔记本,就着手电筒写下:"知识是思想的拳套,训练是身体的公式。"远处传来早班校车的轰鸣,文昭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天边渐亮的云层,知道这将是比昨天更滚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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