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抬起头,场馆穹顶的声浪掀得人耳膜发疼,二十四国国旗在头顶猎猎作响。我踩着狂拳的步子的remix鼓点走向擂台,掌心全是冷汗,绷带里的扶他林早被体温蒸干。聚光灯扫过观众席时,我突然看见小满举着的灯牌在发抖——她向来手稳,当年给我剜子弹时都没抖过。
霍邱落败,裁判宣布对战名单时,我后颈的寒毛突然竖起来。电子屏上“美国·德里克·凯恩 VS 中国·霍邱”的比分定格在“KO”,擂台角落的中国区死一般寂静。老陈攥着啤酒瓶的手在流血,瓶身上“止戈拳馆”的logo被捏得变了形——霍邱那身唐装,今早还搭在我家沙发上。
德国巨像降临,铁门轰然炸裂的瞬间,我听见女儿在VIP席发出的惊呼声。路德维希·施密特像座移动的巴伐利亚城堡,身高两米一的身躯把擂台阴影都压得矮了半截。他的格斗服绣着中世纪骑士纹章,护齿上镶着家族祖传的莱茵河鹅卵石——那是他爷爷二战时从斯大林格勒含着带回的。
前两回合:第一拳擦着我耳际过去时,带起的气流让我左边耳钉直接飞了出去。他的“日耳曼巨炮”拳套里填着坦克履带碎片,第三记摆拳结结实实砸在我肋部,我听见自己肋骨发出“咔啦”一声,像极了金湾码头被砸烂的集装箱锁扣。
“文昭!防守啊!”小满的尖叫刺破声浪。我咬碎护齿里的止痛片,尝到铁锈味的苦。路德维希的膝撞击中我小腹时,我突然想起霍邱昨天说的话:“以炁化型不是大招,是把全身骨头拆成零件用的笨办法。”
第三回合:我的左眼看东西开始重影,擂台边缘的水晶柱裂成了四根。路德维希抓住我后颈往护栏上撞时,我闻到他护具上的皮革味——和当年KK园区绑匪的皮带一个味道。肾上腺素突然冲破阈值,我感觉断了的肋骨在肌肉里滑动,却咧嘴笑了。
“来啊!”我吐掉带血的牙齿,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喊,“试试中国功夫的拆骨术!”
当他的重拳再次袭来,我突然顺着拳风卸力转身,肩胛骨擦着他拳峰划过的瞬间,听见自己锁骨发出“啵”的轻响——这是脱臼的前兆。路德维希的得意笑容还没展开,我的肘尖已经顶在他腋下极泉穴,那是人体最薄的一层肌肉,薄到能听见血管跳动的声音。
以炁化型场馆灯光突然变成青灰色,我知道是自己视网膜在出血。小满的灯牌变成模糊的红光,像极了那年她举着应急灯给我做手术。路德维希的下勾拳眼看要命中下颌,我却突然全身松弛如面条,顺着拳头弧度跳起——左脚尖点在他胸甲上,借力旋身时,右腿如鞭子般抽向他耳后完骨穴。
这不是泰拳的扫踢,不是八极的撑捶,是把全身关节当锁链甩出去的野路子。我听见自己腰椎发出“咔咔”的错位声,却在落地瞬间用脚尖碾住他脚面——当年在缅北矿场,我用这招踩碎过看守的睾丸。
路德维希摇晃着单膝跪地时,全场突然安静。他的骑士纹章被我的血浸透成暗红色,鹅卵石护齿掉在地上滚出擂台,砸中了前排举着“德式精密”标语的观众。我感觉鼻腔在喷血,左眼已经完全看不见,却能清楚“看”到他颈动脉的跳动——像黑市里晃动的煤油灯。
裁判的读秒声像从海底传来,我盯着路德维希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想起小满煮的葱花蛋粥。当“9”的尾音落下,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他护肩的铁链,把自己摔进他怀里——右肘尖精准撞上他心口,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和十七岁砸开周老大狗头时一模一样。
极限反杀“10!”场馆爆发出海啸般的声浪,我被裁判架着退到角落,看见电子屏跳出“115-113”的比分。路德维希被医护人员抬出时,突然对我比了个“OK”手势,他染血的牙齿在灯光下白得发亮——那是格斗家之间的敬意。
小满冲过护栏时,我终于撑不住单膝跪地。她身上带着碘伏和爽身粉的味道,和当年在码头一样。女儿怯生生地摸我渗血的眉毛,奶声奶气问:“爸爸的眼睛变成小红豆了吗?”我想笑,却咳出两口血沫,落在她小熊裙角上,像撒了把红小豆。
老陈举着摄像机冲过来,镜头里我满脸是血,却咧着缺牙的嘴在笑。屏幕下方跑马灯闪过:“东方神秘力量震惊拳坛!狂文昭濒死反杀德国巨无霸!”小满按住我要摸伤口的手,指尖擦过我拳峰的“止”字刺青,轻声说:“下次再这么不要命,我就把你拳套全扔进黄浦江。”
我抬头看向穹顶,二十四国国旗还在飘。霍邱的空缺像块疤,却让我想起他办公室挂的书法:“凡夫畏死,烈士忘生,唯勇者知生之可贵。”擂台工作人员在清理血迹,我闻到铁锈味里混着爆米花和防晒霜的味道——这才是人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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