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静枫笑得妖娆轻佻,毫不在意:“哦,那敢情好,大人愿陪在下一起蹲监狱杀头,在下荣幸之极。那话怎么说来着,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韦明庭气极,眼见两人马上就要吵翻,青鸾连忙出面圆场:“此地不宜吵架,两位都是识大局的,有什么素日的恩怨,改日我做东,请两位一起喝个酒如何?”
韦明庭瞪着汪静枫,一副不齿与之为伍的嫌弃:“有些人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跟这厮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话好打脸,连带着青鸾都有些讪讪的搭不下去话,汪静枫也面露狰狞:“那是,青鸾姑娘你一番好意,不过想来没有跟他喝过酒。你知道他佐酒最喜欢下什么小菜?”
两人开始唇枪舌战:“我下什么小菜不要紧,倒是你专门喜欢给人使坏水背黑锅,这毛病没得治!你趁早备好棺材,我担心将来没人给你办身后事!”
“你一天到晚就喜欢吃那点小肚鸡肠,你就你怎么就心眼子那么小?那么点小事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见到我还跟斗鸡似的。我说你是不是烧鸡吃多了脑子坏掉了?啊——”
青鸾从来没见过男人吵架,不过听了一会明白过来,敢情这两人以前就是老相识啊?但说真的,韦明庭跟汪静枫合不来,那是注定的。既然认识,想来不会互相掐到你死我活吧?
于是不声不响收拾了自己在寝殿中发现的东西,然后取了火折子准备走。
她刚一走出禅房门口,韦明庭就跟了出来,一脸的哀怨:“章姑娘,你不管我就这么打算走了么?”
“是啊,我不想影响你跟汪大人叙旧。”
“跟他有个屁的旧可叙!”汪静枫似是被气极了,文雅俊美的形象被打破,竟然爆出了市井鄙语。
韦明庭嘴里啧啧有声:“看看,堂堂朝廷内府大臣,就这涵养。”
“行了,两位大人别光顾着大嘴仗了。时候不早,我们要出去了。”
青鸾说着,问汪静枫:“汪大人,这璇玑图我也挺喜欢,能不能设法弄出宫来?”
一提到自己的爱物,韦明庭终于认怂软了口气:“那啥——你要多少银子,我砸锅卖铁也凑给你。”
青鸾一看汪静枫的脸色瞬间又起了变化,便在心里直叹气,真不知道这两人以前到底什么怨什么仇?韦明庭也是,那么聪明的人,这会儿跟汪静枫提银子作甚?一直给他打眼色偏偏就是看不见,这是要自寻不自在呀?
果然汪静枫根本就不睬他,反而对青鸾拱手道:“姑娘既开口了,在下总要设法替你办好此事便是。不过有一条,这人情就是在下专看着姑娘的面子才给的,所以,东西也得在姑娘这里,不要叫旁的什阿猫阿狗给顺走沾了光。”
“你才阿猫阿狗!姓汪的你就是——”
眼见又要开战,青鸾忽然伸手一指:“嘘!别吵了,好像有人来了。”
说完麻利的吹熄了手里的火折子,然后三人贴墙而站。不一会,果然看见有遥遥的火把从窗前走过。
“这是巡夜的侍卫,过半个时辰,还有一队。时间正好,咱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说着,汪静枫就伸手来扶青鸾,道:“还是不点火折子安全,这一片我很熟,姑娘若放心,跟我走便是。”
韦明庭没好气的压低嗓门骂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章姑娘,你别上他的当。”
青鸾有意想化解两人之间的心结,替韦明庭求情:“汪大人,璇玑图是韦大人的心头好,他一心就想做这些学问,我先前也是替他开口的。大能不能成人之美,让他一偿夙愿?”
汪静枫便问:“那你问他,愿不愿意自己开口来说一回?堂堂男子汉,怎么总让女子替他出头?”
韦明庭似乎快要憋死,哼哧哼哧好一会,才总算挤出破碎的一句话:“姓汪的,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不行?”
如此,两人总算不再吵了。汪静枫想一想,给了一句明话:“要些时日才能办好,少则半个月,吃则月余。”
青鸾代韦明庭谢他,又趁机撮合:“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之前有什么不和的,经过此事之后,便都忘了吧?”
“那可不行,章姑娘你是不知道,这个韦胖子,以前是多可恶。”
汪静枫仍继续拿话激人,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韦明庭却再也不吭声了。要不是听着身后有脚步声,都要让人疑心他根本没跟上来。
汪静枫果然轻车路熟,片刻功夫,就将两人带离废宫一带。青鸾要回去侍候掌珠,不能跟两人同行,便将韦明庭托付给他:“大人,韦大人今晚喝了不少酒,大人出宫时可捎带上他,以策安全。”
汪静枫转头去看,韦明庭方才上来应了一句:“不敢劳烦汪大人的宝马香车,在下有腿,出宫之后走路回去便是了。”
汪静枫就不再搭理他,只朝青鸾道别,转身就施施然去了。
青鸾去过东宫南苑,知道韦明庭大约是为了搜集金石古文,所以一身清廉。因为时候已晚,出宫真要走路那是十分不便的,便趁无人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给他:“大人还是坐马车回去的好,不然更深露重,容易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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