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和余依的话不过是安慰罢了。
他撑着洗手台深呼吸,等眩晕感稍微消退后才推门出去。
走廊灯光昏暗,地毯吸走了脚步声。许沐淮走得摇摇晃晃,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他下意识道歉,抬头时却僵在了原地。
叶宁忱站在他面前,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头发比上次见面长了些,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
他的嘴唇紧抿着,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很久没睡好。
许沐淮眨了眨眼,怀疑是酒精制造的幻觉。
“你……”他伸手想碰叶宁忱的脸,却在半途被抓住手腕。
叶宁忱的手很凉,掌心有细小的茧,磨得许沐淮皮肤发疼。
这触感太真实,不可能是幻觉。
“你怎么……”许沐淮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这周末我妈把我送我外婆家,她住这,我翻窗跑的。”叶宁忱简短地说,拉着他往消防通道走,“只有二十分钟,我妈很快会发现我不见了。”
许沐淮任由他拉着,大脑一片空白。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亮起,又熄灭。
叶宁忱的手攥得很紧,像是怕他跑掉。
在转过第三个拐角时,叶宁忱突然停下,一把将许沐淮推到墙上,吻了上来。
叶宁忱的牙齿磕到许沐淮的嘴唇,疼得他轻哼一声,但很快被更深的吻淹没。叶宁忱的手插进他的头发,力道大得几乎要扯断发根。许沐淮抓着他的毛衣前襟,指尖陷进柔软的羊毛里。
“我想你。”叶宁忱贴着他的唇说,呼吸灼热,“每一天。”
许沐淮说不出话,只能更用力地回吻。
酒精和缺氧让他的大脑彻底宕机,所有的理智、克制、体面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只想把叶宁忱揉进骨血里,这样就不用再忍受分离的痛苦。
叶宁忱的手滑到他的腰际,隔着衬衫摩挲脊椎的凹陷。
许沐淮浑身发抖,膝盖发软,全靠叶宁忱抵着他的力道才能站稳。
“跟我走。”叶宁忱咬着他的耳垂说,“现在。”
许沐淮点头,但下一秒,叶宁忱的手机响了。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楼梯间回荡。叶宁忱咒骂一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妈。”他松开许沐淮,深吸一口气,“她发现我不见了。”
许沐淮的心沉到谷底。
叶宁忱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的女声,即使没开免提也能听清内容:“叶宁忱!你给我立刻回来!你以为偷跑出去就能改变什么?我告诉你,签证已经下来了,下周一的飞机,你哪儿都别想去!”
叶宁忱闭了闭眼:“妈,我只是……”
“闭嘴!现在、立刻、马上回家!否则我亲自去抓你!”
电话挂断,余音在楼梯间回荡。叶宁忱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指节泛白
许沐淮看着他,突然笑了。
“走吧。”他轻声说,“你妈妈在等你。”
叶宁忱猛地抬头,眼睛通红:“许沐淮……”
“没关系。”许沐淮伸手抚平他毛衣上的褶皱,“至少你来了。”
叶宁忱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感觉到了吗?”
许沐淮点头。叶宁忱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要撞碎肋骨。
“记住这个。”叶宁忱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我在哪里,它都是你的。”
许沐淮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叶宁忱捧着他的脸,拇指擦去泪水,最后吻了吻他的额头:“等我。”
然后他转身下楼,脚步声渐渐远去。
许沐淮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
酒精和情绪的双重冲击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他蜷缩起来,额头抵着膝盖,无声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消防门被推开,许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许沐淮?”
他抬头,视线模糊。
许愿蹲下来,轻轻抱住他:“余依看到叶宁忱走了……你还好吗?”
许沐淮摇头,喉咙哽得发疼。
“我送你回家。”许愿扶他站起来,“余依去叫车了。”
许沐淮任由她搀着,踉踉跄跄地下楼。大厅里的派对还在继续,音乐声隐约传来,欢快得讽刺。
余依的车停在酒店后门。许沐淮钻进后座,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街灯一盏接一盏掠过,在他眼底拉出长长的光痕。
“许沐淮。”许愿从前排回头,“叶宁忱说什么了?”
许沐淮闭上眼睛:“他说……等我。”
车驶过跨江大桥,江水漆黑如墨,倒映着零星的灯光。
许沐淮想起叶宁忱。
许沐淮手放进口袋里,那里还有耳钉,耳钉的尖角刺进掌心,很疼。但许沐淮没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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