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毫无温度的阳光穿透厚厚阴云最终艰难的照亮了大地之后,烦人的大雨才慢慢变为稀稀拉拉的绵绵细雨。
被大雨折腾了一晚上的运输车队穿过泥泞的森林路段,好不容易踏上了平原官道。
“大家加把劲!到了军堡便可休息一阵了!”
李都头依旧骑在他的黑马上,高声给车队里落汤鸡一般的民夫与厢军打气,可是他声音里带着的疲惫之意根本无法提振哪怕一丝的士气。
车队艰难的在泥泞的道路上行进了一晚上,这才没有耽误行程,不过此时车队内不管是民夫还是厢军,全部有气无力,各个精神萎靡不振,就连赶车的几名车夫也都无精打采。
李都头为了不失期,根本就没让车队休息的做法,掏空了车队内所有人的气力。
现在也只有一直在马车上打坐的老疯子与梁坦两人还算是精神饱满。
梁坦想让梁父去休息一下,他来替梁父赶车,不过道路泥泞湿滑,梁父怕梁坦这个二把刀将马车赶入泥潭里,就是不答应。
梁坦无奈也只好继续坐在货物上啃干粮了。
“你说你个臭小子不在家好好待着,非来受这个罪干什么?”
梁父用布巾抹了把脸,忍不住又再次唠叨起来。
“我这不是想早点挣钱,让您和娘尽早享福吗?”
梁坦没皮没脸的话让梁父忍不住露出欣慰之色,他叹口气说道“都怪爹年轻时不懂事,不然……唉!”
“您老放心!您儿子不靠任何人也能让您和娘过上好日子!”
梁父看着信心十足的儿子,笑着说道“你小子就知道吹牛,罢了!儿大不由爹。”
父子俩正在闲聊,车队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名走在马车前面的民夫指着地平线上的一股烟柱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
他身边的厢军士兵此时脸色大变,不过又不太确定的答道“这是狼烟?”
骑在黑马上的李都头自然也看到了烟柱,不过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丑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此时车队里不管是民夫还是厢军士卒都已看到地平线上升起的烟柱,所有人都驻足观望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怎么了?”
梁坦自然也看到了那股烟柱,他听说过狼烟,那是遇敌时燃放的烟火讯号,目的是示警,难不成前面的军堡遇到袭击了?
“是骑兵?”
老疯子不知何时站在马车货物顶端眯着眼睛向烟柱方向眺望。
“骑兵??”
梁坦也学着老疯子的样子,眯着眼向烟柱方向眺望,稀稀拉拉的细雨之下,他根本看不清烟柱方向有什么。
可老疯子此时已经对李都头大喊起来“李都头!有不少骑兵向这边来了!”
李都头闻言有些心惊的眺望起来。
车队里的民夫和厢军则有些慌乱,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全都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李都头,等他拿个主意。
此时李都头已经能看到一片黑影出现在地平线之上,以他的经验判断,这是一伙千人规模的骑兵,正在向车队方向奔袭。
宇国缺少战马,很少会有如此规模的骑兵出现,而且军堡的狼烟已经升起,这说明奔袭来的骑兵只能是敌人!
车队只有百十号的厢军以及赤手空拳的民夫,这如何能挡得住千人规模的骑兵攻击?
“跑!向林子里面跑!”
随着慌了神的李都头大声下令,车队瞬间变得混乱起来,很多车夫直接选择跳下马车,追着厢军与民夫向身后的森林跑去。
梁父也想有样学样,却被老疯子大声呵斥住了。
“没有马车靠两条腿跑的掉吗?”
他又对梁坦喊到“扔东西!”
梁坦闻言毫不犹豫的便开始把马车上的物资箱扔下车。
梁父不愧是老车把事,在乱糟糟的车队里抽丝剥茧般把马车转了向,鞭子挥舞出一声炸响,老驼马拉着轻快了不少的马车狂奔了起来。
而梁坦与老疯子还在不停的往车下扔物资箱,两人力气都不小,很快便把马车上的物资箱扔了个空。
此时老疯子抬头向身后眺望,只见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可以清晰辨认出身份了。
那一身的皮衣、皮甲以及头顶的毡帽盔,一看便是戎族骑兵的打扮。
“该死!是戎寇的骑兵!”
戎族本就是游牧民族,可以说是从生到死都活在马背上的民族,普通牧民都是马术精湛之辈,更不要说这些精锐骑兵了。
以目前的状况看,这些戎族骑兵绝对会在民夫与厢军躲入树林前追上他们,为今之计只能脱离大部队才有一线生机可寻!
老疯子心念至此大声对梁父喊道“快!超过那些民夫和厢军,然后向南边林子跑!快!”
梁父也知此时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哪里敢有所怠慢?长鞭不住在空中炸响,甚至狠下心向老驼马的屁股猛抽了几下,让马车的速度提到了最快,几个呼吸间便超过了那些徒步奔跑的民夫与厢军士卒。
“梁家的,我跑不动了,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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