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一早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不住埋怨昨晚喝的太多了。
他又嘱咐元嗣一定要懂的藏拙,不要轻易在太子和郓王之间站队。
杨元嗣满口答应,将他送出了门外。
城墙上的军卒开始换防,杨元嗣上城墙去了看了一眼,发现田虎军已经在扎营,营盘十分齐整。
贼军中的辽国骑兵正在分散到周围劫掠,一队队的叛军满载而归。
他们赶着大车装着粮草,牵着牛羊牛羊,有的甚至掳掠了一群女子用绳子牵了一路哭泣着进了营地,命运可想而知。
杨元嗣心情沉重,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田虎的军中为什么会出现辽人骑兵。
种师道和河东路的边军又是干什么吃的?
有千头万绪在心里开解不了,杨元嗣也只有顾眼前了。
他回到房内换了一套太学生的衣服,独自朝着金水门附近的郓王府走去。
杨元嗣看到郓王府才理解了陈东昨天晚上话的分量。
这王府的规模确实有些超标了,重楼叠户,不下三二百间房屋。
门口两个镇宅狮子,四个门子和一队禁军在守卫。
那门子鼻孔朝天,道:“求见王爷的人多了,你有名帖吗?”
杨元嗣笑着摇了摇头,从腰间摸出了自己的腰牌。
门子还没看清前面那一堆官职,只看到后面杨元嗣三个字就已经惊的腿软了。
他急忙说道:“还请指挥使稍歇,小人立即通报王爷。”
不到一盏茶功夫,只听见院内一阵脚步声,是赵楷带着奴仆亲自出来迎接。
杨元嗣急忙迎上前去行礼,赵楷却一把拉住的手,说道:“杨指挥使登门,寒舍蓬荜生辉。”
他边说着边拉着杨元嗣的手走到了客房,宾主落座,家仆上了一壶好茶,退出去将门关了。
杨元嗣也没有遮掩,开门见山的将自己的想法和担心说了。
赵楷沉吟道:“按说缉拿盗贼,应该是开封府的职责,太子现在是开封府牧……”
杨元嗣严肃道:“我听人说郓王贤明,怎么也如此不知利害关系?”
赵楷涵养非常好,听见元嗣如此说,丝毫没有动怒,反问道:“愿闻其详。”
杨元嗣讲他在杭州跟方腊军对战的细节,以及自己对方腊下一步行动的猜测。
“咱们在城中,信息闭塞,按说方腊应该里应外合,尽快攻破城门。”
“如果等到童枢密大军回转,城内禁军再冲击,他们必败无疑!”
“所以方腊到现在还没有动作,我怀疑他有更大的阴谋!城内方腊的探子就是关键,大意不得。”
杨元嗣将自己的意见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赵楷右手扶住额头,手指不断敲击桌面。
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此事确实非同小可,我还要请示官家定夺才好。”
杨元嗣也知道他在权衡利弊,毕竟站的位置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他对赵楷说自己就住枢密院,需要的话随时听候差遣。
赵楷点了点头,也不再客气,吩咐门子送客。
杨元嗣刚走,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穿着灰色衣衫老者。
赵楷看来对那老者很尊重,急忙扶着他入座。
这老家伙正是检校傅梁师成,他缓缓开口道:“王爷观此人如何?”
赵楷笑道:“盖世豪杰,就看能不能为我所用!”
梁师成点点头,“王爷果然能够识人,如此豪杰要徐徐图之,切不可心急。”
赵楷这时候却有着担忧,说道:“那些方腊探子的据点,皇城司已经掌握了十七处,这些要不要告诉杨元嗣?”
“杨无敌已经出够了风头,王爷切不可将这大功再落到别人手里,我看这几天就收网吧。”
梁师成摸着胡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一群草寇能翻起多大浪?咱们要图的是大宋的江山!”
杨元嗣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肺腑之言已经付之东流水。
他还以为皇城司能够给他助力,哪里知道在军情大事上朝廷也是各怀鬼胎。
大街上虽然不如平时热闹,也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从他们脸上也看不出有多焦急惶恐。
不远处的一块大木牌边围了一群人,杨元嗣走近一看,原来是开封府的衙役在张贴告示。
告示上写的明明白白,朝廷大军正在勤王路上,场内居民不要惊慌,破敌只在旦夕之间。
杨元嗣心中一股怒火,他不知道这是朝廷为了安抚人心,还是徽宗真的如此认为。
城内的百姓还好说,城外那些被田虎军屠戮抢掠的人怎么办?
他刚赶回驿馆,花荣急忙过来告诉他,高俅又在殿帅府升帐议事,让他速去。
等元嗣赶到的时候,堂下已经站了不下五六十人,众人都在议论纷纷。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叫到一边,元嗣认的他是曾经一起征讨过方腊的都监王焕。
王焕说道殿帅府已经派了快马二十多匹,分十几路去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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