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宁没说话,只是当车子行驶到某一处时,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停车。
齐砚洲将车停下,目光落向不远处的破旧居民楼,问她,“你住在这?”
江月宁点了点头,不等齐砚洲说话,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站在下面朝他摆手,唇边还挂着一抹笑,好像在说,谢谢,再见。
“......”
齐砚洲抬手抽了一支烟,本想点燃,但注意到车内留下的浅香时,停住了。
江月宁的背影渐渐远去,车内的香味也在一点点变淡。
左手边是灯火霓虹,右手边是黯淡居民楼,中间一条大道,好像生生将黑夜撕裂开。
他挑眉,不会说话?
怪不得一整晚没和他说一句话。
...
江月宁依旧对路况不熟悉,但她认识那栋居民楼,而她住的地方就在不远处。
她边走边看,终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红色铁门。从铁门进去,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面有一个一层的两居室,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一砖一瓦都无比熟悉。
此刻,里头安静得可怕。
她拍了拍门,来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盘着精致的头发,一身旗袍,脸上化了妆,脖颈处的项链上镶嵌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宝石,四周还有无数的碎钻,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月宁怔了怔,脚步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大小姐!”
一声尖叫响在耳边。
兰姨朝她跑过去,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大小姐,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究竟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不是让你别乱跑的吗......”
责怪声在耳边环绕,江月宁目光却直勾勾看着那陌生女人,陌生女人被她看得烦了,蹙眉,冷冰冰道:“连妈都不会叫了!”
江月宁确实不会。
在她这十年里,从没出现过这两个字。
兰姨不敢说话,王淑因将江月宁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在看到她身上的穿着时更是狠狠皱眉,除了这张脸,真是没一点像她的女儿!
幸亏没让她去星儿的订婚现场,不然得把自己的老脸给丢光!
她扯了扯身上的披肩,转身就走,兰姨连忙拉着人跟上。
“夫人,大小姐错了,她不是故意的,她没去现场,是我搞错了,你要怪就怪我吧,大小姐听话着呢,没乱跑,一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啊。”
王淑因优雅地在沙发上落座,手指掐进了手心里,对着兰姨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竟敢去若星的订婚宴上找人,你知不知道差点就让别人看见了,你现在应该庆幸,你拉住的是一个男人,要是那些碎嘴的,我一定饶不了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今天是王管家的电话没打通,不然我也不会去现场的,我也是担心大小姐出事,我也是怕啊。”
兰姨假意抹了抹眼泪,要是人丢了,又是她全责。
王淑因看得心烦。
她站起身来,嫌弃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声道:“看好她!以后那道门锁起来,再让她跑出去,你就别干了!”
说完,大步离开。
全程没有多看江月宁一眼。
冷漠得像陌生人。
兰姨害怕的低着头,直到江母走远,才松了口气。这里工资这么高,她这把年纪,要是离了这,只能退休了,她还舍不得。
“大小姐,你去哪了,我睡午觉起来你就不见了,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去二小姐的订婚现场了呢,跑过去找,结果惊动了夫人。大小姐,你以后可别再乱跑了,我真怕你出事,都担心坏了……”
江月宁没说话,全身冰凉,目光落在那抹离开的背影身上。
随后慢慢抬手摸了摸抽疼的心脏。
像是有一股寒风裹挟着她的身体,将她的全身上下都冰冻,随后一锤将她的心脏砸了出去 ,只留下一个空洞洞全身血液都被冻住不会运转的大脑。
“还站着干什么呢,快去洗澡睡觉。”
江月宁麻木地迈开双腿,直到躺在床上,那股感觉都没有消失。
……
第二天一早,江家那边请了人来,给院子的门换了锁。
王管家笑着道歉,“我昨天真的没听见,要是听见了我能不接吗?昨天江家那边事情多,我忙都忙不过来......”
兰姨悄悄瞪了他一眼,“您事多人忙,我理解的。”她放低了姿态,又问:“二小姐如今住哪呢?”
王管家悄声道:“虽说订婚又不是结婚,但桑家那边早就已经送了二小姐两套房了,桑少爷也在万豪那边准备了婚房,二小姐这不是想住哪就住哪嘛,还有江家以后的房产,估计也全是她的。”
万豪那边的房子兰姨想都不敢想,贵得离谱,她这一年的工资还买不起一平。
说到江家以后的房产都要留给江若星,她顿了下,“那大小姐呢?”
王管家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小声道:“如今大小姐这样,江家能让你照顾她这么多年就已经不错了,江家以后的财产留在她手上也没用,被谁骗走了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给她增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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