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周帝面色灰败地躺在龙榻上，嘴角不断溢出黑血。
沈昭愿立在榻边，冷眼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君王痛苦挣扎。
"毒妇......"周帝突然睁开眼，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朕早该......杀了你......"
沈昭愿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声音温柔似水："陛下说什么呢？您只是病了。"
她端起药碗，"再喝些药吧。"
周帝猛地打翻药碗，瓷片碎了一地。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从枕下抽出一把匕首，朝沈昭愿心口刺去。
"嗖！"
一支羽箭破窗而入，正中周帝手腕。
匕首当啷落地，紧接着又是两箭，分别射中周帝的肩头和腹部。
"护驾！有刺客！"太监尖利的叫声响彻大殿。
沈昭愿还未来得及反应，殿门已被踹开。
裴卿辞一身血衣闯了进来，手中长弓还在震颤。他肩头插着半截断箭，显然是越狱时受的伤。
沈昭愿瞳孔微缩。
裴卿辞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走！"
周帝在龙榻上抽搐，眼中满是怨毒："乱臣......贼子......朕要你们......"
话未说完，裴卿辞已抄起地上的匕首，狠狠刺入周帝心口。鲜血喷溅在他苍白的脸上，宛如恶鬼。
"陛下驾崩了。"他声音冷得像冰，转头看向沈昭愿，"现在，你满意了吗？"
殿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裴卿辞突然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
沈昭愿这才发现，他背后还插着三支羽箭，鲜血已经浸透了整片衣袍。
"裴卿辞！"她下意识扶住他。
裴卿辞却笑了，染血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别怕......"声音越来越弱，"我死不了......"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倒在了沈昭愿怀里。
沈昭愿这才看清他的伤势。
除了新添的箭伤，身上还有无数刑讯留下的伤痕，有些已经化脓。
"来人！传太医！"她听到自己声音在发抖。
太医院首座诊脉后连连摇头："箭伤虽重，但最致命的是这毒......"
"毒？"沈昭愿指尖一颤。
"箭头上淬了'七日断肠散'，若无解药......"太医欲言又止。
沈昭愿看着昏迷中的裴卿辞，那张俊美的脸此刻苍白如纸，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脆弱得不像那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都退下。"她轻声命令。
待众人退去，沈昭愿取出随身携带的锦囊。
里面是她多年来收集的各种解药。她掰开裴卿辞的嘴，将药丸塞进去，却被他吐了出来。
"裴卿辞！"她咬牙，索性将药含在自己口中，俯身渡给他。
唇齿相贴的瞬间，裴卿辞突然睁开了眼。
他虚弱地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将这个吻加深。药味混合着血腥气在两人唇间蔓延，沈昭愿竟忘了挣脱。
"真苦......"
裴卿辞松开她，声音嘶哑，"但如果是你喂的......毒药我也喝......"
沈昭皱眉："你疯了？为什么要越狱？为什么要杀皇帝？明明一切我都…"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
沈昭愿下意识扶住他，却被他攥住手腕："沈昭愿......"
他眼中情绪翻涌。
"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你不会死。"沈昭愿抽出手，声音冷硬
裴卿辞低笑出声，那笑声带着说不出的凄凉。
连最后的念想也不愿给她吗.....
还未说什么，他又昏了过去。
……
城外杀声震天，沈昭明的大军已经开始攻城。沈昭愿站在宫墙上，看着远处飘扬的沈字大旗，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
"娘娘！"青柳慌张跑来，"城门守将请示，是否开城迎叛军？"
沈昭愿攥紧拳头。十五年筹谋，终于等到这一刻。可不知为何，她
"再等等......"她轻声道。
……
突然，城内钟鼓齐鸣。沈昭愿循声望去，只见所有城门正在缓缓关闭！
"谁下的令？"她厉声问道。
"是、是九千岁的手令......"青柳结结巴巴地说，"他说......娘娘有令......死守城门......"
……
沈昭愿转身就往寝宫跑。
推开门时，裴卿辞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把玩着一块兵符。见她进来，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醒了？"沈昭愿冷声问，"城门是你下令关的？"
裴卿辞不答，只是拍了拍身侧的床榻："过来。"
沈昭愿有些不解，裴卿辞为什么反悔 站着不动。
"为什么关城门？外面是我兄长 。"
"我知道。"裴卿辞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前襟。
"我当然知道....但我后悔了.."他喘息着说，"一旦他入城......你就再也不是我的了......"
沈昭愿叹气皱眉刚要说话 裴卿辞突然从床上跌下来，踉跄着扑向她。
沈昭愿下意识接住他，却被他借着冲力按在了龙椅上。
"裴卿辞，你干什么 "少女没有挣扎只是看着眼前男人。
裴卿辞却用全身重量压住她，染血的手指抚过她的唇："沈昭愿......"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要走......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裴卿辞……”
少女刚刚开口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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