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城楼。
正午的骄阳炙烤着幽州城楼,朱权按剑立于雉堞前,玄铁战甲在烈日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城外蜿蜒如黑龙的凯旋队伍缓缓靠近,霍去病银甲白袍行在最前,身后孙奎、白起、李旌、吕绮玲四员大将一字排开,每人马鞍旁都悬着七颗匈奴首级,鲜血在黄土官道上拖出数道暗红的痕迹,宛如一条条血色长龙。
"万岁!万岁!"
城下百姓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声浪震得城楼上的旌旗猎猎作响。
白发老妪们跪地叩首,壮年汉子们高举农具,孩童们骑在父亲肩头挥舞着蓝底白花布——那是用襁褓缝制的义军旗帜。
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掠过城头,扯散了朱权束发的玄绸。
发丝飞扬间,露出他耳后那道三寸长的陈年箭疤——疤痕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正是初入幽州城密室时石敬暗箭所伤留下的毒痕。
朱权不自觉地用指尖抚过伤疤,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那个雪夜...
"殿下好大的威风啊!"
尖细的嗓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打断了朱权的思绪。
监军太监高进忠捧着描金漆盒缓步上前,紫金蟒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十名锦衣卫按刀紧随其后。
"这'万岁'的呼声,怕是要传到长安城去了吧?咱家听着,怎么像是要造反呐?"
朱权缓缓转身,鎏金护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高公公今日气色不错。"
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冷得像冰。
"想必是昨夜收了不少孝敬?"
高进忠脸色一沉,尖声道。
"皇后娘娘说了,幽州百姓这张嘴......"
他故意拖长声调,肥胖的手指轻抚漆盒上的凤纹。
"该管管了。殿下若是不管,咱家少不得要代劳。"
"哦?"
朱权剑眉微挑,指尖仍停留在耳后的箭疤上。
"高公公且看这城楼下粟米拼的字,像不像个'万'字?"
他不待对方回答,突然提高声调。
"来人!取火把来!"
高进忠脸色骤变,尖叫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咱家可是奉了皇后懿旨......"
"轰!"
三支浸满火油的火把同时落在粟米上,熊熊烈焰腾空而起,热浪逼得高进忠连退三步,险些跌坐在地。
他身后的锦衣卫慌忙拔刀,却被霍去病带来的神射手用箭矢指着咽喉,动弹不得。
"这是民意。"
朱权冷冷道,玄色披风在热浪中翻飞如鹰翼。
青烟缭绕间,八个焦黑的大字赫然显现:"朱门酒肉,路有冻骨"。
围观的百姓中爆发出震天的哭声,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地长嚎,声音凄厉如刀。
高进忠脸色铁青,尖着嗓子道。"反了!反了!殿下是要造反不成?!娘娘的懿旨......"
"啪!"
朱权突然抬脚,鎏金战靴重重踹在高进忠膝盖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阉人"扑通"跪倒在地,疼得冷汗直流,紫金蟒袍沾满了尘土。
"劳烦公公,"
朱权俯身,声音轻柔却透着刺骨寒意。
"将这幅字拓下,呈给陛下......好好品鉴。"
他鎏金护甲掐住高进忠的下巴,强迫他看向城下欢呼的百姓。
"顺便告诉萧皇后,幽州百姓的嘴,她管不起。"
"嗖——"
一支白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射断高进忠的玉冠缨带。
束发金冠"当啷"滚落,露出内里缝着的蓝底白花布——正是石府特供的料子。
"哟。"
朱权拾起金冠,指尖轻抚发黑的缎面内衬。
"这不是浸了狼毒汁的料子吗?"
他突然凑近高进忠耳边,声音如毒蛇吐信。
"戴久了...会烂头皮呢。"
高进忠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
朱权直起身,玄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传令!即日起,幽州免赋税三年!开仓放粮!"城下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至于高公公..."
朱权冷笑。
"既然这么喜欢石敬的料子,就赏你穿着游街吧!"
他一挥手,亲卫立刻扒下高进忠的紫金蟒袍,给他套上一件浸过狼毒汁的蓝底白花囚衣。
"不!不要!"
高进忠杀猪般嚎叫,却被铁链锁在囚车上。
百姓们纷纷捡起石块,愤怒地砸向这个昔日作威作福的阉党。
朱权转身望向远方,长安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贵妃,这才刚刚开始..."
幽州大牢。
朱权独自举着火把踏入幽州大牢时,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火光照在斑驳的墙面上,映出无数道深浅不一的抓痕,像是无数冤魂留下的最后印记。
"嗒、嗒、嗒——"
他的鎏金战靴踏在青石板上,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清晰。
每走三步,就能听到远处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伴随着不知从哪个牢房传来的痛苦呻吟,在幽深的甬道里回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