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观星台。
未央宫观星台的青铜穹顶裂开三寸缝隙,荧惑星的血色光柱如利刃刺入,将九丈高的浑天仪照得通体赤红。
祖龙独坐紫檀龙纹圈椅,五指深深掐进扶手,南海珊瑚雕成的蟠龙纹路渗出细碎金砂——那是他体内心情郁结,心病发作的征兆。
穹顶二十八宿铜钉突然齐声嗡鸣,天狼星位的铜钉"咔嚓"断裂,钉身滚落时竟在半空熔成狼首形状,正落在祖龙脚边三步处。
"好凶的星煞!"
祖龙抬脚碾碎铜钉,靴底磁石却将熔化的铜液吸成箭簇状。
他暴怒的喘息震动浑天仪环轨,仪轨间悬浮的水银珠簌簌坠落,在鎏金地砖上砸出万千细小凹坑。
妖后恰在此时曳着星图长裙踏入。
七重冰蚕丝织就的裙裾扫过青铜地砖,裙摆上绣着的河洛星图突然泛起幽蓝荧光。
她发间斜插的二十八宿银簪随步摇晃,天枢位的玉衡簪突然射出一道冷光,正打在浑天仪"荧惑守心"的凶位上。
霎时间,仪轨间悬浮的陨铁模型尽数转向幽州方位。
"陛下的手在抖呢。"
妖后朱唇微启,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她那精心雕琢、丹蔻鲜艳的指甲轻轻掠过祖龙手背,那里因怒意而暴起的青筋仿佛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情愫。
她衣袖轻摆,不动声色间,袖内藏匿的磁石粉末悄然洒落,宛如夜空中最不经意的星辰,悄无声息却拥有引导万物的力量。
这细微的粉末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引得祖龙袖中藏匿的铁石仿佛响应某种神秘召唤,自行跃出,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叮当声,错落有致地散落在两人之间,为这紧张的氛围添上一抹奇异而微妙的和谐。
与此同时,铁石在荧惑星那抹诡谲光芒的照耀下,其上雕刻的蟠龙图腾仿佛活了过来,蜿蜒扭曲,不再是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而是渐渐蜕变,金色的蚀文如同古老预言般缓缓浮现——“燕地治铁,官民同炉”。
祖龙猛然起身,撞得龙椅后仰。
椅背镶嵌的夜明珠滚落,珠子表面突然浮现通天塔的虚影——那正是幽州城新建的百丈高塔,塔顶璇玑镜正将荧惑星芒折射成七道,如同天罚之剑悬在未央宫顶。
"好个窥天镜!"
祖龙抬脚踹向浑天仪基座,仪轨间的水银海突然掀起巨浪。
三颗代表三垣的主星模型被浪涛吞没,妖后却将裙裾轻轻一振,河洛星图顿时化作磁网,将失控的水银尽数吸附。
"三日前子时,璇玑镜照破了臣妾的移星阵。"
妖后指尖轻点紫微垣方位,北斗七星模型突然逆时针旋转。
她耳畔的陨星耳坠随之亮起妖异红光,
"陛下可知朱权用星芒做了什么?他在塔顶铸了三百面铜鉴,每日子午时分行'偷天换日'之法!"
恰在此时,钦天监正连滚带爬闯入。
他官帽歪斜,怀中抱着的星象图卷散落满地,最上方那卷《紫微斗数》正被不知何处来的星火烧穿,破洞形状竟与幽州地界完全吻合。
"陛......陛下!"
钦天监正额头重重磕在青铜地砖上,镶着磁石的官帽"啪"地吸附在浑天仪基座,
"角宿移位,天市垣崩,那朱权......朱权用星火烧穿了司天台的法阵!"
"废物!"
祖龙抓起星象图砸去,图纸却在半空自燃。
青烟中浮现通天塔的虚影,清晰可见塔底埋着十二枚刻满星纹的铜钉——正是遗失的镇龙钉!妖后突然抬袖掩唇,袖中暗藏的磁粉让燃烧的图纸在空中凝成火球。
"何止法阵?"
她朱唇轻启,吹散火球灰烬,
"昨夜荧惑星芒经璇玑镜折射,照透了臣妾养在骊山的噬星蛊。"
裙摆轻旋间,磁粉在虚空勾画出诡异星图:三百只金蛊拖着荧惑星芒,正在幽州军械坊顶空组成攻伐大阵。
钦天监正突然惨叫——他官袍上的北斗七星刺绣竟自行脱落,银线如活蛇般游向浑天仪。
妖后抬脚踩住银线,镶满星碎石的绣鞋突然亮起:
"告诉陛下,你那日夜观天象看到了什么?"
"臣......臣......"
钦天监正浑身发抖,瞳孔突然映出诡异星芒,
"看到荧惑化狼,衔着十二道金牌跃入幽州......"
话音未落,祖龙已拔剑斩断他半截发髻。断发在空中自燃,灰烬拼出"燕"字。
妖后突然轻笑,腕间磁石手串炸裂,三百颗磁珠吸附在浑天仪上组成新星图:
"朱权用金牌熔了通天塔的地基,此刻那些金牌......"
她指尖轻弹,磁珠突然飞向北方,
"正在吸收未央宫的帝星气运!"
祖龙暴怒挥剑斩向浑天仪,剑锋却被磁力牵引偏斜。
仪轨间的水银海突然沸腾,浮现出幽州城的实时星象:
三百架弩车正将星铁箭矢射向夜空,箭尾拖着的铜丝网在荧惑星照耀下,如同天罗地网罩向紫微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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