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
他舀起一勺混着马奶的药汁,药汁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
"来看看这个。"
垂死的枣红马在灌下药汤后突然人立而起,将拴马桩连根拔起,铁链在地上拖出深深的痕迹。
"妙啊!"
巴图瞪大眼睛,脸上的横肉舒展开来,"这解药......"
"也是毒药。"
乌维掰开马嘴,露出发黑的牙龈,马匹温顺地舔舐着他的手掌,
"它再也尝不出草原的滋味了。"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五更的梆子声穿透风雪传来,乌维突然砸碎青铜镜。
"朱权给的蜜糖,"
他踩着碎片走向帐外,碎玻璃在皮靴下发出"咯吱"的声响,
"得用毒药来解。"
巴图掀翻的火盆引燃了《武经总要》,火舌贪婪地舔舐着书页,将"复合弓改良图纸"几个字吞噬殆尽。
"这些弓箭图纸......"
他困惑地挠着头,粗短的手指在头皮上刮出红痕,
"怎么看着怪怪的?"
乌维的弯刀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弧线,刀尖在冻土上刻出清晰的痕迹:
"箭道故意偏移三度。"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左臂狰狞的伤疤,疤痕周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知道为什么我的箭伤总不好吗?"
刀尖挑出肉里的箭镞时,乌维的额头渗出冷汗,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真正的杀器......"
螺旋纹的箭镞在火光下投影出陌刀的轮廓,
"都藏在议和条约的字缝里。"
当晨光染白帐顶时,乌维割下狼图腾的动作带着决绝,染血的皮毛落入药钵时"嗤嗤"作响。
"朱权在走一条新路,"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一条让匈奴人自己戴上枷锁的路。"
巴图突然单膝跪地,铁甲砸在冻硬的地面上发出闷响:
"孤涂,你指哪我打哪!"
乌维扶起他的动作罕见地温柔,手指轻轻拂去他肩甲上的雪粒:
"好兄弟,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
他递过蘸满"墨汁"的毛笔,笔尖滴落的液体在雪地上晕开一片暗红,
"去教孩子们写'有朋自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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