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气流以折扇为圆心轰然炸开,所过之处青铜傀儡尽数销毁。
礼遇旋身挥扇,扇子裹挟着细碎星芒席卷长街,黑影在飓风中碎裂成青铜齑粉。
礼遇双手结印如绽雪莲,发梢染上霜色:“雪漫千山——”
最后一片霜花坠地,以她为中心爆开环形冰浪。
青铜液在极致寒意中凝固成狰狞雕塑,祁夜行的重剑适时劈开东侧冰墙:“这边!”
九人踏着冰晶冲出重围,温荼伞面倒转收走寒气。
段芜回头望见冰阵开始龟裂,突然甩出峨眉刺击碎路旁石灯笼。
坍塌的屋檐暂时阻住追兵,江陵的机关雀已引着众人钻进暗巷。
“咳咳……”
礼遇唇角溢出血丝,沈临立即扶住她手腕渡入真气。
“先出城。”礼遇抹去血迹,指尖残留的冰晶正化作雾气消散。
晨光微熹时,九人出现在城郊荒庙。
祝槿正在为礼遇施针,忽然发现她掌心握着半枚青铜钥匙,冰层包裹的钥匙内部,隐约可见蠕动的蛊虫。
“什么时候……”
“破阵时顺的。”礼遇苍白的脸上泛起冷笑。
段芜嚼着止血草凑过来:“接下来去哪?”
“回桃园,初浔需要养伤。”
礼遇按住祝槿的手:“我没事。”
“我知道你,若我们直接去了清徽门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你这身体是分身没错,但是分身被毁,本身也会受影响的。”
“对啊初浔,至于那三日之约还是先不管了。”
“好吧,我知道了。”
迎山城的下边就是罪城,而罪城的右边就是桃园。
“哎哟!还是桃园舒服啊!”
温荼一把坐在他的躺椅上。
“桃园外的结界是那位前辈设下的,我看了下,隐蔽性很强,我们可以在这好好待几天。”
桃园的溪水在晨光中叮咚作响,礼遇斜倚在青石板上,任由冰凉的溪水漫过掌心。
沈临坐在三步外的老桃树下,万象笔在石桌上勾勒出清徽门的阵图,笔尖朱砂时明时暗,映着她眉间未褪的疲惫。
“初浔,把雪魄花露给我。”
祝槿的声音从竹篱后传来,她正盘腿坐在新修的竹亭里,指尖凝结着淡金色的花粉——
这是南宫璃送来的珍贵药引。
礼遇抛去腰间玉瓶,看着好友苍白的脸被晨光镀上暖边。
忽地想起当时老前辈把桃园送给他们的时候,说的话。
他们也该好好探探这桃园了。
溪边传来迟浅的笑骂声:“段芜!你把我的鱼吓跑了!”
段芜光着脚踩在浅滩,手里攥着半只烤糊的野鸡,水珠顺着刀疤纵横的小腿滴入鹅卵石间。
“小矮子钓的鱼还没我刀疤宽,本姑娘帮你开荤!”
段芜是五个女生中最高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其次就是礼遇一米七,沈临大约一米六八的身高,迟浅跟祝槿差不多高,都在一米六多几厘米。
迟浅气鼓鼓地甩着钓竿,鱼线却缠上了她发间的桃花瓣,倒像是从溪水里捞起了整个春天。
祁夜行的玄铁剑横在石磨旁,剑身上的血痕正在被温荼的星轨伞光晕缓缓修复。
“剑修最忌心浮气躁。”
温荼半阖着眼,伞面的二十八星宿在他额间投下淡金光斑。
“你昨晚劈碎傀儡时,剑势乱了三道。”
祁夜行擦剑的动作顿了顿,忽然望向桃林深处:“你伞上的裂痕,比我的剑伤还多。”
谢沉与江陵在院角布置聚灵阵,碎石在他们掌心化作齑粉,又在阵法启动时凝成透明光茧。
“清徽门的青铜傀儡能吸收天地灵气。”
江陵指尖划过阵图边缘,七枚磁石突然悬浮而起:“若能把桃园的真气导进傀儡关节……”
暮色漫过桃林时,祝槿终于从竹亭里站起,衣摆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金粉。
“罂虞花开了。”
她望向山坡上那株突然盛放的血色花树,花瓣飘落时竟凝成冰晶。
“师尊说,这花能暂时压制噬心蛊的共鸣。”
“开饭了!”
段芜的吼声惊飞了枝头宿鸟,她端着比脸还大的陶碗,碗里堆着勉强成型的菜团子。
迟浅跟在后面,手里捧着刚挖出来的桃花酿,酒香混着花瓣的清甜在空气中流淌。
沈临收起万象笔时,发现阵图边缘多了道新的墨迹,是礼遇用指尖血画的雪魄蝶,翅膀正轻轻颤动。
九人围坐在石桌旁,听着晚风穿过桃枝的沙沙声。
祝槿给每个人碗里添了勺菜汤,迟浅忽然指着礼遇的手笑出声:“初浔的蝴蝶会发光!”
那抹淡蓝荧光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像落在人间的星子。
夜色渐深时,礼遇独自登上山坡,九宫千机与漫天繁星悄然重合。
她看见山脚下的桃林深处。
“阿遇在看什么?”
沈临抱着毯子走来,发间别着新摘的桃花,把毯子披在了礼遇的身上。
她转身时,看见石亭里祝槿正查看着迟浅的情况,温荼靠在廊柱上打盹,段芜把脚翘在谢沉膝头抢酱肘子,祁夜行与江陵又打起来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