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战场的每一个呼喊声都显得那么渺小,但无数声音汇聚却已经形成了龙卷风暴,直上九霄。
中间有鼓声,有金戈交鸣声,更多的则是箭矢入肉的“噗噗”声。
抬眼看去,空气中全是如蝗虫过境的箭矢,密密麻麻,来往不断,回头再看,曹淳三人在后方高台,面带笑容,或小声交谈,却不知内容。
再看柳开森营寨,弱小的身影眉头紧皱,不断抬手指指点点,嘴里振振有词。
外人却又不知所云,一旁站着一个铁塔巨汉,双手铁戟护住柳开森。
营墙除徐明那挺拔的身躯不动如山,只是不断的抬手,放手。
身侧无数的士卒来来往往,或弯弓搭箭,或挥舞着手臂,或救治伤兵,不时还有一些人回头看向台上的柳开森一眼,继而坚定的点头继续忙碌。
营墙外围已经横七竖八的趟满了尸体,尸体中的鲜血缓缓溢出,继而形成一股股不大不小的鲜红血流。
不断又有脚步踏在了这鲜红血流上,“踢踏”声响起,溅起无数血花,残忍而美丽。
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而已,无际的人潮终于狠狠的撞在了柳开森的营墙上面。
见到此情此景,营门处的徐明大手一挥,营内无数弓箭手全部摇身一变,长枪入手。
面目狰狞的冲上营墙,而台上的柳开森眉头更皱,不知说了句什么,一旁的铁塔巨汉不再保护他,抄起双铁戟,跳下高台,往营门而去。
前排某个叛军被推搡到了营墙,但身后的推力还在持续。
他想用手中长枪刺杀墙内的官军,但发现里面的官军位置恰到好处,那枪尖始终是差了那么一截。
无可奈何,他只能在身后强力的推力帮助下挣扎着翻越营墙。
这个过程是非常艰难的,只是刚刚爬上一点,一柄长枪突然间扎进了他的胸腹,鲜血瞬间狂涌而出。
那叛军艰难低头一看,满眼全是不甘和不可置信,旋即无力感传遍全身,然后他整个身躯都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另外一个叛军想要用手中的砍刀去砍营墙,然而他刚刚低下头来,一把砍刀却从天而降,将其脑袋开了瓢,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再看里面始作俑者的官军,面容狠厉,有残忍的笑容。
不过同一时间,另外一柄长枪也扎进了他的喉咙。
官军一手握住长枪,一手捂住喉咙,眼睛以一个极为夸张的程度死死瞪着。
他想说些什么,但嘴中鲜血狂飙,最终不过是呜咽出声,之后一头栽倒在地。
“兄弟们,叛军已近崩溃,再坚持一阵,敌军必败,杀!”
“杀!”
“杀!”
“杀!”
不得不说徐明起到的作用何其之大,随便一呼,应者云集。
被动的挨打永远不是可取之策,见身旁林起支援,徐明不再犹豫,当即打开营门,可怕的人潮瞬间蜂拥而至,令人头皮发麻。
徐明却不退反进,手持一对宣花板斧,板斧一左一右,左劈长矛,右劈叛军。
一息之间立杀三四人,血染征袍。
林起也不含糊,双铁戟一攻一防,滴水不漏,脚下遍地死尸。
胡勇武力不及徐明、林起,但日行八百里的飞毛腿也不是开玩笑的,一招踢云脚踹得叛军一大片人仰马翻。
战斗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天空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下雨。
雨水仿佛能够洗涤人的心灵,当雨水降临,无数的叛军和官军都不知不觉的抬头看向了天空。
当他们再次低下头时,才发现营墙出的尸体已经堆积到了一米多高,不少地方的营墙已经轰然坍塌。
而营墙之间的壕沟内也近乎溢满了鲜血,不少尸体泡在鲜血之中浮浮沉沉。
或是雨水使人清醒,或是这血腥修罗场使人明悟。
渐渐地,他们才发现当身旁的战友死去时,他们只是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而他们选择了继续进攻,而此刻静下心来纵观整个战场,才发现这一幕是多么的恐怖,如同地狱。
恐惧瞬间漫延开来,胆小之人甚至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便选择了疯狂的后退,见微知着,可想整个前排的叛军都陷入了何等可怕的恐慌之中。
世界只是安静了那么一瞬间,旋即无边的叛军集体溃逃了。
徐明已经杀敌一百有余了,看到此情此景,大喜过望。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敌军乃乌合之众,只要攻势受阻,伤亡过大,便会一哄而散。
徐明不敢耽搁,当即找到柳开森。
“二皇子,敌军因损失惨重溃散了,如果现在请公良将军率三千骑兵出营冲击曹淳大军,则必定大获全胜啊。”
曹淳军的溃散柳开森也看在眼里,虽然于心不忍,但也知道此刻不该有妇人之仁,当即毫不犹豫道:“公良听令。”
“末将在。”
“着你率三千骑兵,直冲曹淳本阵,砍断帅旗,一路制造混乱。”
“末将领命。”
“徐明、林起、萧岳、狄初、狄傕、胡勇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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