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信微微摇头:“杨将军这话就不对了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就成了你的林虑了?这黑山已经给你们免费住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百信说得毫不客气,杨炎不悦。
“哼,天子这样做,怕是有失光明磊落吧,谁都知道现在天下四分五裂,有能者居之。”
“呵呵,光明磊落?兵者诡道也,光明磊落怕是只有傻子才会拿来说事。至于你说的天下四分五裂,只是暂时的,我主雄才大略,不出数年,天下终归会一统。”
杨炎也懒得和百信理论这种问题,于是道:“先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天子派军师前来,有何指教?”
“当然是给你指教一条明路。”
“怎么说?”
“无条件投降!”
百信淡淡的说道,但这话语却是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什么?”
杨炎听完则是一屁股蹲坐回椅子,面无人色,无条件投降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任人宰割,杨炎有心反驳,却也力不从心。
“好了,杨将军也不必气垒,我先给你分析一下情况。
首先,你去投靠其余黑山军,先不说粮草能不能支撑到你走到他们那,就算你们黑山军扛饿,十天八天不吃饭也饿不死,你们到了他们那里之后,手下士卒或许无碍,但你杨炎必死无疑。
其次嘛,也不去投靠其余黑山将领,也不攻滏口关,直接下山劫掠一番,再找一处山地占山为王,继续这样过活。只是现在冀州形势严峻,到处都戒严,就看你们本事有多大,能不能攻下一个大城了。
这第三嘛,就是挟持了本军师,以此为要挟,攻打滏口关,夺回林虑。放心,攻打滏口关也挺容易的,关上只有五百人,另外我对陛下也挺重要的。”
第四嘛,那就是无条件投降了。”
杨炎听完第三点,眼前一亮,刚想说点什么,才发现麾下将校面色不善,旋即那点心思就没了。
挟持了天子最重要的军师反过来攻打占据天险又有数十万人质的柳开森,你杨炎可不能如此昏头,万一惹毛柳开森,大家玉石俱焚。
用几十万人和他们这帮人的性命就换一个军师,设身处地来想,这个生意柳开森或许不会干,但他们绝对会干。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柳开森可以赌,他们赌不起,再说了,人家敢来,还如此直白的和你讲,又岂会是无的放矢?
想明白其中关键,杨炎面如死。
前两条路,无疑是找死,第三条路看似简单,实际上,滏口关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别说关上只有五百人,自己有两万人了,就是二十万人都没办法攻打。
关前就两三米宽,你就算堆尸体都不行,尸体堆到两米高都自动垮塌掉入悬崖了,根本就不用清扫战场。
杨炎想了许久,完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出路,只得无奈道:“杨炎愿降。”
虽然劝降杨炎乃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此刻亲自从杨炎口中得知,百信还是不免大喜。
“好,杨将军果然是明事理之人,实话告诉你也行,如此这般,这一切都只是陛下的算计而已。”
杨炎听完百信把这一系列原委讲完后,惊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早就听闻陛下聪明异常,身经百战,没想到陛下算计竟如此之深,杨炎,败得不冤。”
……
杨炎既降,便独自一人跟随百信进入滏口陉,来到武安,拜会柳开森。
武安城外数里地,百信杨炎大老远便看见不远处等候的柳开森。
杨炎一眼就看出来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便是搅动风云的柳开森,只是传闻天子只有十岁,这面相也太,太老辣了点吧。
不过现在却不是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于是马上滚鞍下马,以博尔特飞人的速度冲刺至柳开森面前,纳头便拜:“罪将杨炎,拜见陛下。”
柳开森也不托大,赶紧上前扶起杨炎,道:“卿何罪之有?”
杨炎听柳开森这么一说,心下稍安,不过马上又跪道:“罪将啸聚山林,劫掠州郡,实乃大罪。”
柳开森道:“人嘛,都有活着的权利,这不怪你。”
杨炎不依不饶,又道:“罪将无视朝廷,举兵造反,实乃大罪。”
柳开森见杨炎太过客气,还不了解自己,今儿个这样有罪没罪的只怕是要搞到天黑,于是柳开森道:“对,你有罪。”
本来杨炎是打算主动揽罪,交代清楚事实,也好落得个从轻发落,至少也不会被直接打成一个小兵的境况。
谁知柳开森这样一说,着实把杨炎吓了一跳。
却听见柳开森继续道:“你最大的罪就是今晚大醉!”
“嗯?”
瞬间,杨炎便反应过来,皇帝原来是在和他开玩笑。
杨炎尴尬,原来自己打的小九九早就被柳开森看清,柳开森这才拿他开涮,于是杨炎也不敢再打自己那点如意算盘,跟着众人进入武安。
是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杨炎,你们黑山军虽在太行山中混的风生水起,但是由于人口的增加,已然不能自足,只能靠劫掠州郡为继,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而且太行山西连并州,东接冀州,北视幽州,南合司州、兖州,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朕为天下和百姓计,也只能先拿下黑山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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