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越礼视线扫过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
昏迷十个月,全靠营养针养着。
本就纤瘦的身材,如今仿佛一捏就会碎。
扶在她腰上的手,不着痕迹的上移到后背,虚扶着支撑她站稳。
语调很平常,“是你救了贺煜。”
他按下墙上的对讲机,“让孙医生过来。”
淡漠矜贵的神色。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高定西服,白衬衫,黑领带。
还有贺煜。
夏微明白自己回来了。
但过去那段时间的真实感让她绝不会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有没有可能,她改变了什么?
夏微试探着问,“我妈妈她......”
贺越礼蹙蹙眉,“答应你妈妈的事,我不会反悔。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完字了。”
夏微愣怔的看他,这句话,好耳熟。
好像在梦里听他说过。
贺越礼将夏微抱回主卧的床上,这才注意到她白皙的手背上冒着一点血珠。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创囗贴。
拉过她的手,替她贴好伤口。
夏微视线跟着他的动作,忽然停留在自己手腕上。
多了一条红绳。
她抬起手,端详着红绳中间的龙纹平安扣。
竟然是九金寺的镇寺之宝,象征平安的那枚。
翡翠澄澈如清泉浸月,阳绿欲滴,内里纹理碧波流转。
一看就不是500块的复刻品。
她问,“这是九金寺的那个?是真品吗?”
贺越礼将创口贴包装扔进垃圾桶,轻描淡写道,“嗯,住持说你这两天会醒,还挺准的。”
夏微不自觉屏息,不明所以的看他。
为什么他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呢?
就算住持预告自己会醒来,他这反应也太不对劲了吧。
她正要开口,医生来了。
一系列检查过后,叮嘱她好好休养。
期间,贺越礼没再出现。
医生走后,穿着白色制服的中年妇女端来营养餐。
夏微看着她将一个个精致的小碗菜放在小饭桌上。
问道:“乔老师,贺越礼呢?”
乔老师手一顿,错愕的看一眼夏微。
她是贺家专属的营养师。
以往只有贺越礼受伤,她才会亲自照顾。
今天是听说贺太太醒了,才会特意上来看看。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
“贺总在楼下开视频会。”
夏微点了下头,拿起小汤勺,安安静静吃饭。
“叩叩—”
敲门声后,紧随而来的是‘哒哒哒’轻快脚步声。
夏微抬起头。
果然是贺煜。
他小跑到床边站着,小心翼翼抬眸看她。
然后朝她一鞠躬,“微微阿姨,谢谢你救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夏微有点不知所措。
她哪是救他,不过是自己不想活了。
顺带还带着阴暗心理。
她轻声说,“不用客气。”
继续吃饭掩饰尴尬。
贺煜原地罚站,时不时偷瞄她一眼。
夏微有点不自在,放下勺子,问:“还有事吗?”
贺煜和她对视一秒,飞快低下头,摇了摇,“没事。那我不打扰你吃饭了。我明天还要上学,先回家了。微微阿姨,再见。”
夏微点点头,“再见。”
贺煜离开后,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吃过饭,夏微有了点力气复盘现在的情况。
不是梦。
时间是同步的,却又互不干扰。
有没有可能在她昏迷期间,意识落在平行时空的夏微身上。
如果那个时空自己的身体还在。
有没有可能再回去?
夏微想得认真,连贺越礼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注意到。
直到耳边传来沉静的男声,“这里是贺家的私人医院,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休养。”
“你的手机。还有....离婚协议,你有空看一下。”
夏微没去接他递过来的文件。
定定看着他,“我刚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和我离婚?”
贺越礼眯了眯眸,眼里闪过诧异。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夏微抿了抿唇,抬起手,“你帮我求的?”
贺越礼眸色黯下,“不是。”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夏微怔住。
空气凝固几秒后,贺越礼低沉着嗓音,“周靳替你求来的。”
夏微整个人僵在原位。
心脏被他的话撞了下。
恒温的室内,她后背浮上一层薄汗。
怎么可能是周靳?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求!
一步三叩上山,至少花费半年时间,他不管周氏了吗?
夏微不可置信的摇头,“你骗我的吧。”
贺越礼语调散漫,“有必要骗你吗?”
他将离婚协议递近一些,“现在想看了吗?”
夏微接过协议,丢到床上。
仰起头和他对视,“贺越礼,你到底为什么和我结婚?”
贺越礼看进她眼睛里,这三年,她少之又少得对自己直呼其名。
在外,装腔作势喊过几次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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