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浓时。
宋依依蹙着眉问岑樾:“为什么是今天?你昨天前天都不方便?”
她还是想不通。
岑樾到底什么路数的?
怎么就次次中了他的招,怎么偏就看不穿他。
温香软玉在怀。
岑樾理智尽失。
借着外面的光,他看到宋依依被熏的嫣红的脸颊和潋滟的粉唇,唇角缓缓翘起:“母亲同意了。”
他想带着她,去见他最亲的人。
不单单是这样。
岑樾太了解宋依依了,一眼就看出她刚来时的窘迫局促。
办完酒席后,岑樾其实回了一趟房间。
宋依依睡的很沉。
但她蜷缩在床边,背对着门口,浑身上下都写满防备。
岑樾看了一会儿后退了出去。
前一晚他根本没睡,就在藤椅上眯了一会儿。
宋依依睡醒,他一说话,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无措被他清楚捕捉到。
岑樾很讨厌这种距离感。
但他清楚,不能走顾丞则走过的老路,那样只会将她推的更远。
宋依依看似大大咧咧,跟谁都很随和。
实则最擅长与人划清距离,心里总在想着怎么平衡关系。
在她这里,最忌讳亏欠。
越是使劲儿对她好,她心里越是惶恐。
嘴上说着最爱自己,实则不过是给自己罩上一层保护壳,以为这样就可以无坚不摧。
岑樾想,吃她做的清汤面也不错,抢来的饭也很好吃。
至少她会为自己的聪明而洋洋得意。
不觉得亏欠,她才会坦然。
退一万步讲,岑樾最喜欢看的,就是宋依依跳脚或者满脑子鬼点子的模样。
那样的她才鲜活。
才最像她。
岑樾抬手,一点点抚开宋依依眉间褶皱。
将她困在方寸之地肆意妄为。
夜晚的雨越下越大。
宋依依恍惚觉得,她就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原本这场婚事是她主动要来的。
但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东西变了。
“依依!”
“依依!”
一声大嗓门,瞬间拉回宋依依的思绪。
她从床上坐起身,想回应一声,张嘴嗓音嘶哑:“来了。”
粗嘎的嗓音吓了她一跳。
这是谁的声音?!
院外大嗓门还在继续:“佳宁,政委跟依依出门了吗?”
是王婶。
她敲门发现没回应,转而扯着嗓子对隔壁喊。
紧接着就有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没有,我早上扫院子,只看到首长出门了,应该是去部队了。”
听起来柔柔弱弱的。
她们说话的时候,还有咿咿呀呀的小孩奶语声。
混合着清脆的鸟叫声煞是动听。
宋依依拖着身子下床,随手拿起一件衬衫往睡裙上套。
大壮睡在堂屋,听到动静扬了一下脑袋。
它看一眼宋依依,又恹恹的躺回去。
王婶还想说些什么,一转头看到来开门的人,差点吓得一个激灵。
“哎哟妈呀!”
王婶惊叫一声,稳了稳心神才道:“依依啊,你生病了?咋看起来这么虚弱?你这孩子往常不锻炼吧?身体素质真差,动不动就生病!改明儿让我儿子帮你看看!”
说完,她眼睛往屋里一瞅,顿时噤声。
宋依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眼就看到随风飘扬的床单。
“......”
这多少有些尴尬了。
她连忙扯着王婶往屋里走,“别喊,进去说。”
王婶一听她这嗓子,沉默的任由她拉着。
进屋坐下后,她抬手捶了宋依依一拳,好悬没给她砸到桌子底下去。
王婶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啧啧,年轻人就是猛,你看看你这小腿颤的,小脸白的。”
她站起身,自顾自倒杯热水送到宋依依面前,“喝点,润润嗓子。”
宋依依确实渴的不行,一口水还没下肚,王婶又开始了。
“你不会三天都没下床吧?”
宋依依差点又被水呛死。
“咳咳咳...咳咳...没有!婶儿,你别胡说。”
王婶一脸‘我就知道’的神色,站起身就揭开桌上盖着的东西。
“啧啧,首长不错嘛,知道你起不来,还留了早饭。”
她拿过一旁的勺子,将碗塞进宋依依手里,“快吃点补补。”
宋依依想跟王婶理论。
但她做不到。
嗓子哑了不说,她也不占理。
王婶自己会脑补。
这时,门外响起微弱的敲门声。
王婶一拍宋依依肩膀,“坐着,我去看。”
她临走,又扫了一眼宋依依的小细腿。
王婶很快回来,跟她一起进来的是一个干瘦的女人,怀里还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宋依依刚要起身,就被王婶按回凳子上,“佳宁,来,坐。”
叫‘佳宁’的女人对着宋依依笑笑,将另外一只手端着的盘子放上桌,有些局促的说:“我是隔壁的,我叫黄佳宁。”
宋依依点点头,“我知道,快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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