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阿野的惊呼声撞碎了草屋上的霜花。他赤脚踩过结露的星潮麦田,裤腿卷到膝盖,露出被铁砂染成灰黑的小腿——试验田中央,昨夜还青嫩的麦穗竟全变成了赤红色,穗尖凝结的不再是露珠,而是状如岩浆的粘稠液滴。
祭师的骨签预言
欧桑颤巍巍剖开占卜用的地鼠腹,三根牛骨签滚落在焦土上,裂纹如蛛网蔓延。"铁麦泣血,地火噬根。"老人布满翳膜的眼睛转向北方火山,"三石城的基石在发烫。"石烈用贝壳刀挑起一枚麦穗,粘液落在刀刃上发出"滋滋"声,竟腐蚀出细小的凹痕。阿宁将月光水晶贴在麦秆上,蓝光中浮现出根系疯狂生长的画面,却在触及地底某层岩脉时骤然萎缩,仿佛碰到了烧红的铁块。
少女与她的会愈合的陶罐
阿朵在草药棚熬制新改良的防虫胶,木勺搅出"咕嘟咕嘟"的气泡。她忽然想起昨夜震动时,星潮麦花粉罐倾斜的角度——连忙将陶罐倾斜三十度,胶状物果然开始加速凝固,表面浮现出类似火山岩的蜂窝状气孔。"像不像欧桑讲的'地火通道'?"她将胶涂在破损的陶罐上,裂缝愈合时竟发出岩石冷却的"噼啪"声,"要是涂在灌溉渠......"
少年们的泥沼游戏
虎娃们举着贝壳水瓢在试验田边嬉闹,阿芒突然被什么绊倒,摔进新翻的泥坑。他爬起来时,手里攥着半块刻着蕨类纹路的石头——那是比部落更古老的先民遗迹。石烈接过石头,指腹摩挲着凹痕,金鳞甲上的狼首战纹突然发烫,竟在泥沼表面映出地下暗河的走向。"阿野!"他抓起一把混合铁砂的泥土,"带战族去挖这条线,记得在转角埋入星陨铁砂!"少年们欢呼着抄起鹿角耙,泥点溅在阿芒脸上,他却盯着石烈掌心的石头纹路,忽然想起欧桑讲过的传说:"铁麦生根之处,必有先民骨血......"
深夜的地脉共鸣
当月光爬上火山口时,石烈独自坐在试验田中央。他解开兽皮护腕,将掌心按在赤红色麦穗上,战纹与麦秆同时泛起微光。远处,阿宁的水晶突然投射出奇异画面:星潮麦的根系如锁链般穿透岩层,触及地底流动的岩浆时,竟像活物般蜷缩抽搐。更惊人的是,那些根系断裂处渗出的汁液,与阿朵调配的防虫胶呈现出相同的蜂窝结构——仿佛天然的冷却剂。
陶罐里的岩浆
阿朵偷偷将新制的胶状物填入空心石球,带着阿芒来到后山岩缝前。"捂住耳朵。"她将石球投入正在渗出热气的岩隙,闷响过后,缝隙中竟涌出半凝固的岩浆,在胶状物作用下迅速冷却成多孔岩石,恰好堵住了岩浆的去路。阿芒瞪大眼睛:"像、像麦饼刚出炉时的糖心!"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剧烈的震动,石烈口袋里的鲛人耳坠突然飞起,悬浮在空中投射出深海与火山的重叠影像——竟是地火与海脉在地下深处的交汇点。
黎明前的决断
议事石上火塘通明,石岩将兽骨刀插在赤红色麦穗旁:"老祭师说,铁麦泣血是要我们迁都。"石烈望着窗外泛白的天际,星潮麦穗在晨光中逐渐褪去血色,露出底下新生的翠绿色。他摸出阿朵送的防虫胶陶罐,指腹划过罐口愈合的纹路:"先民能在火山灰里种出麦子,我们就能让铁麦根扎进地火里。"他将星陨铁砂撒进火塘,蓝焰腾起时,战纹在臂间流动如活物,"阿宁,画矩阵图;阿野,带战族挖通三条暗河;阿朵......"他看向正在给虎娃们分发胶泥的少女,"你的'地火冷却剂',可能要涂满整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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