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烬立于雷泽边缘,掌心紧攥染血的逆鳞碎片。西极天际的雷云翻涌如怒兽,九道灰金龙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龙瞳中嵌着的青铜门碎片泛着森冷寒光。墨隼所化的玄铁隼盘旋头顶,尖啸声刺破死寂:“雷泽有变——门骸在吞噬雷灵!”
话音未落,一道紫雷劈落,地面炸开深坑。坑底渗出粘稠黑液,竟是混沌之力与雷灵交融的“秽雷”。黑液所过之处,砂石化为人脸,嘶吼着“弑天者当诛”。
“连雷泽都被污染了……”凌烬的裂空左臂燃起银焰,焚天槊残柄嗡鸣震颤,“白璃,你若还在,定会骂我莽撞。”
他踏着秽雷奔袭,每一步皆在地面烙下焦痕。玄铁隼突然俯冲,喙尖啄向他的后颈:“小心脚下!”
地壳轰然塌陷,凌烬坠入千丈雷渊。渊底盘踞着一条残缺的雷龙骸骨,龙骨间缠绕青铜锁链,链头拴着数百具人族工匠的尸骸——他们的胸腔已被掏空,心脏处跳动着微缩的门骸!
“凌烬……你终于来了……”雷龙骸骨昂首,喉间滚出翊宸的嗓音,“这份‘厚礼’,可比天稷城精彩?”
龙爪拍落,雷霆化为囚笼。凌烬挥槊格挡,焚天槊却寸寸崩裂——雷龙骸骨竟能吞噬烬脉之力!
玄铁隼尖啸着撞向龙瞳,青铜门碎片迸发血光:“雷龙本体是初代白璃的逆鳞所化……毁掉门骸,才能释放雷灵!”
凌烬的幽冥瞳刺痛,窥见雷龙颅骨深处——一枚破碎的逆鳞被九根噬魂钉贯穿,钉尾延伸至地脉,与西极所有门骸相连。
“原来如此……你们将她的逆鳞炼成了阵眼!”他暴喝,裂空左臂插入胸腔,生生扯出一段银白脊骨——那是白璃最后残存的龙魂所化的“烬骨”。
脊骨化剑,剑锋染血。凌烬踏着雷龙骸骨攀至颅顶,烬骨剑刺入逆鳞裂痕:“这一剑,还你自由!”
逆鳞炸裂,雷渊崩毁。纯净雷灵如洪流倾泻,涤荡秽雷。雷龙骸骨哀嚎着化为尘埃,九道门骸虚影在雷光中湮灭。玄铁隼趁机叼住一枚青铜门碎片,尖喙刺入其核心——
碎片内竟藏着一枚跳动的麦穗,根系缠绕初代弑天者的血书:“弑神弩成日,万门俱焚时!”
凌烬握住麦穗,烬骨剑忽生异变——剑脊浮现弑神弩的机括纹路,与墨隼的残图完美契合!
“西极只是开始……”玄铁隼的魂魄逐渐消散,“真正的战场……在初代烬海……”
雷泽上空,十万青铜门虚影齐齐洞开。门缝中伸出苍白手臂,掌心皆攥着凌烬的“未来死相”——
被混沌吞噬的他,石化成柱的他,亲手斩杀白璃的他……
“幻象罢了。”凌烬碾碎麦穗,灰烬汇入烬骨剑,“我的命,轮不到门来定!”
剑锋所指,雷灵化为箭雨,将门影逐个贯穿。最后一扇门崩碎前,门内传出初代弑天者的叹息:“你终会明白……我们皆是‘祂’的玩物……”
尘埃落定,雷泽地脉浮出一座青铜祭坛。坛心横卧一具弩机骨架,弩身刻满龙鳞纹,弩弦竟是白璃的一缕银发!
“弑神弩……”凌烬抚过弩身,烬骨剑自动解体,化为九枚山河印碎片嵌入弩槽,“原来你早将答案刻在我魂中。”
弩机苏醒的刹那,西极苍穹裂开一道光隙——
隙中垂下一截麦穗,穗尖挂着初代白璃的耳坠。
“凌烬……”白璃的残音自耳坠传来,“去烬海……那里有‘祂’惧怕的……”
凌烬背起弑神弩,雷泽的风卷起灰烬扑向远天。玄铁隼的最后一丝魂力没入弩身,机括图上浮现新纹——
北海深渊、南荒巫冢、东极扶桑……九处山河印埋骨之地,皆被门骸标记!
他望向掌心,麦穗灰烬凝成一道箭影:“这一箭,先葬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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