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恍惚，是亲切，是来自故乡的熟悉感。
他走到李珊珊跟前，眼底的氲湿被风干，变成了故人久别重逢的笑意：
“李珊珊，好久不见。”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个头高大清瘦，身姿笔直，脸盘白净，就算随意的踩着蓝色拖鞋，却还是一如既往帅气逼人的顾云深，
李珊珊感觉自己的心，又如在江城高中一般，悸动难以平复起来。
她双手不由得抓起两侧衣摆，脸颊在灯光下闪着隐隐的红，眼里闪着光亮：
“顾云深，好久不见。——没想到吧，我今晚会来你的学校找你。”
“是没想到。”顾云深静静言笑，然后直奔主题：
“所以，你今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珊珊听见顾云深的疑问，有些傲娇的翻着白眼抱怨：
“顾云深，你这人，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吗？——咱俩同为高中校友，又身在举目无亲的首都北京，我当然得经常过来看看你了。”
前一秒还义正言辞，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俨然没有了之前的魄力：
“——当然，如果你想来我们学校看我，也不是不可以.......”
说这话的时候，李珊珊眼神带着一丝躲闪，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脸颊上的红，也愈发的明显。
顾云深只当是李珊珊的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
他抬头看了看寂寥的夜色，说出口的话语里是担当：
“天色不早了，你是女孩子，独自一人回去不安全，——走吧，我打车送你回学校。”
顾云深此话一出，李珊珊受宠若惊，秒变星星眼：
“真的吗？！”
顾云深点头确认：“嗯，是真的。”
李珊珊激动不已，弯腰提起放在地上的鲜花饼，递给顾云深，此次来找顾云深的目的，也昭然若揭：
“给，我爸妈前两天来北京看我，我特意让他们给你带你的鲜花饼。”
面对李珊珊的热情，顾云深有些迟疑在原地：
“......这怎么好，你留着自己吃就好了。”
李珊珊丝毫不给顾云深拒绝的机会，抓起顾云深的右手，就将装鲜花饼的袋子塞进顾云深的手里：
“我还有，顾云深，你跟我还这么客气。”
李珊珊盛情难却，顾云深见状后也不再推辞：
“那好吧，李珊珊，谢谢你。”
“说这话。”李珊珊豪迈的笑，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好。”
两人到学校外拦了一辆出租车，李珊珊坐在后排，看着副驾驶位置上，脸盘映在城市灯光和月色下，清透白皙宛若天人，头发在微风中轻扬的顾云深，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
她想起了在江城高中时，夏言和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眼神之中，浮起一抹哀伤，随即感叹了一句：
“要是夏言也在北京上学，就好了。”
‘夏言’二字一经出口，瞬间挑起了顾云深的神经。
他的后背僵直，垂眉抬眼之时，眼底又被一层水雾弥漫：
“也许她现在，过的很好。”
语气比北京的夜，还要冰凉。
“什么？”李珊珊没有明白顾云深的话，身子前倾凑到顾云深后脑勺处问道。
从夏言离校起，顾云深没有对李珊珊透露过任何有关夏言的消息。
顾云深沉默片刻，再次开口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试探：
“对了，我高考结束回我外婆家的时候，无意中得到了夏言现在的电话号码，——李珊珊，你要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虽然不可以做夏言的男朋友，但是他可以通过李珊珊，知道夏言更多的消息，这是他的盘算。
“要！我要！”李珊珊几乎是同一时刻回复道，语气之中是迫不及待。
“好，我发给你。”
然后，顾云深将那串早已倒背如流的数字，在微信上发给了李珊珊。
将夏言的电话号码存好后，李珊珊有些嗔怪的看着顾云深帅气的侧脸：
“顾云深，你有夏言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顾云深语气平静，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
“那段时间事情多，没有想起来，——今天见到你，一下就想到了这件事。”
这个解释也算合理，李珊珊并未多想：
“好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顾云深，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顾云深笑笑，没有说话。
“等我回到宿舍，我就给夏言打电话！”李珊珊摩挲着夏言的电话号码，语气之中充满期待。
顾云深想起欧阳辰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
“现在太晚了，也许，她已经睡了，——明天再打也不迟。”
纵使再想打听她的现状，却也还是不忍心扰了她的美梦。
李珊珊闻言，看了一眼手机：
“也是，现在都快10点了。——那我明天再给夏言打！”
顾云深垂着头，
10点，
所以，
夏言跟欧阳辰，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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