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如此清楚地知道了你的心意。”
“在那之前……我真的很迟钝。”
他对苏晓月低语，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歉疚。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也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云无涯这番真诚至极的道歉，如同一把温润的钥匙，彻底打开了苏晓月心中所有的矜持和防线。
她猛地抬起头。
水雾氤氲的眸子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彩。
那里面是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深爱，以及苦尽甘来、终于得偿所愿的无尽满足和喜悦。
她没有说话。
只是带着满腔激荡翻涌的爱意，主动伸出纤细的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云无涯的脖颈。
下一秒。
她将自己温软、湿润、尚带着未干泪痕的唇，坚定而深情地，印在了云无涯的唇上！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过往的笨拙与羞怯。
只有全身心的投入，只有毫无保留的交付。
她的另一只手，也始终紧紧地、用力地握着凌婉的手，传递着全然的接纳、认同与愿意共享这份深情的暖意。
云无涯浑身轻轻一震！
随即，眼中涌起无尽的怜惜与疼爱。
他立刻激烈地回应着这个迟来了十五年的吻，将所有的承诺、决心与深深的歉疚，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其中。
同时，他另一只手臂更加用力地将凌婉紧紧揽在怀里，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这份浓烈的情感同样有她的一份，她并非旁观者。
许久，唇分。
苏晓月俏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娇喘吁吁地倚在云无涯怀里，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但她依旧紧紧抱着他不放，眼中满是化不开的高兴和浓浓的爱意，想要将他彻底融入自己的生命里。
云无涯温柔地抚了抚她柔顺亮泽的秀发，然后转头看向同样脸颊绯红、眼神中带着复杂感动的凌婉。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浓浓的追悔与痛惜。
“小婉……梦里的我们……其实很早就遇到了。”
“你还记得吗？我曾说过，梦里晓月她……遭人陷害，双腿……”
云无涯的声音有些艰涩，似乎不愿再次提及那段痛苦的记忆。
“是梦里的你，动用了家族的力量，才救下了她，虽然……最终还是留下了难以弥补的遗憾。”
凌婉闻言娇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旋即想起了之前云无涯讲述的关于苏晓月“梦境”的片段，轻轻点了点头，眼眶再次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
云无涯继续道：“我们……就是在那之后认识的。”
“我为了查清楚晓月残疾的真相，为了复仇，四处奔走，而你……是那时唯一与我同行的人。”
“梦里的你……其实和现在很像。”
云无涯的目光落在凌婉那双依旧明亮却带着水汽、写满执着的眸子上。
“对我……可以说都是一见钟情吧。”
“表现得很大胆，很直接，从不掩饰你的心意……”
凌婉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原来……梦里的自己，也是如此奋不顾身、毫无保留吗？
云无涯的声音满是苦涩。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
“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晓月的伤势上，都在追查那些该死的幕后黑手，心里……只有仇恨和难以化解的痛苦，根本……抗拒任何的情爱之事。”
“你的靠近，你的暗示……你的好意……”
“我都刻意回避了。”
“我以为……等晓月的事情解决了再说，我以为……我和你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谁知道……”
“你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抗拒和深入骨髓的冷漠，渐渐地……你不再像最初那样……热切地追逐我……”
“不再……主动来打扰我……”
“只是……默默地在远处关注我、牵挂我……”
他闭上眼睛，不忍再回忆那揪心刺骨的画面，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然后……然后就是那该死的家族大战……”
“你就那样……为了掩护家族撤退，为了……掩护你姐姐……”
“留在了最后面……”
“就那样……天人永隔。”
“我……”
云无涯的声音哽咽了，充满了痛彻心扉的悔恨和永远无法弥补的巨大悲伤。
“我……非常后悔。”
“后悔我的迟钝，后悔我的懦弱，后悔我的……自以为是！”
凌婉闻言，如同遭受了九天惊雷的轰击！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瞬间决堤而出，汹涌滑落！
原来……原来梦里的自己，是这样错过的吗？
不是她不够勇敢，不是她不够执着……
而是他……因为晓月姐姐的遭遇，而彻底封闭了心门……
巨大的悲伤、难以自抑的委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凌婉再也忍不住，伏在云无涯坚实的胸膛上，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似是要将两世的委屈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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