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蔫头耷脑地走在这陌生城市的大街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心里头跟揣了一团乱麻似的,满是忧虑和迷茫。
风呼呼地吹着,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也把我那本就乱糟糟的心思吹得更乱了。
突然,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街角围了乌泱泱一群人。
我心里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怪了,这双脚就跟不是自个儿的似的,自顾自地就朝那边迈过去了。
等凑得近了些,我这才瞧清楚,原来是一个卖东西的小贩和一个买东西的顾客,正为了那几个子儿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那小贩扯着嗓子喊:“就这个价,不能再少啦!”顾客也不甘示弱:“你这也太贵了,便宜点!”
我一看这场面,心里想着赶紧走吧。
可就在我刚要转身的时候,眼睛余光在人群的缝隙里瞅见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看着咋就那么眼熟呢?我的心“咯噔”一下,跳得跟打鼓似的。
是她吗?不会是我看错了吧?我着急忙慌地想看得更清楚些。
我也顾不上啥了,两只手使劲儿扒拉着人群,嘴里喊着:“借过借过!”
旁人都抱怨着:“挤啥挤!”还有人伸手推搡我,可我啥也不管,一门心思地往前挤。
我拼命地往人群里挤,全然不顾旁人的抱怨和推搡。终于,我挤到了前面,当我的目光落到那个人的脸上时,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真的是林摇!她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憔悴了,那头发乱蓬蓬的,像个没打理的鸟窝,有几缕还打着结。
衣服也是补丁连着补丁,皱皱巴巴的,瞧着就像从哪个破烂堆里捡来的。
可她的眼神呐,依旧坚定得很,就像两颗钉子似的,透着那股我熟悉的倔强。
林摇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转过头来,当我们的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苏晓!”林摇颤抖着叫出了我的名字,那声音就像被风刮过的破布,沙哑又带着惊喜。
我啥也顾不得了,像一阵风似的冲过去,猛地一把抱住了她。
“林摇,真的是你!”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林摇紧紧地回抱住我,她的手劲儿大得像钳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有人撇撇嘴,有人指指点点。可我们哪管得了这些,就像两个溺水的人抱住了救命的稻草。
“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我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她又不见了。
林摇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笑比哭还难看,“一言难尽啊。”
这时,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哟,这俩姑娘咋这么亲热呢!”
林摇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那眼神能杀人,“看什么看!”说完,拉起我就往外走,她的手劲儿大得我都挣不开。
我们一路小跑,来到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林摇靠着墙,身子一软,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
我也跟着蹲下,握住她的手,那手冰凉冰凉的,“林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林摇抬起头,眼中闪着泪花,“苏晓,我好想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眉头紧皱,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不好,可能是他们追来了。”
“谁?”我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恐惧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走。”林摇一把拉起我,她的手劲儿大得很,拽得我一个趔趄。
我们撒开脚丫子,在狭窄的巷子里狂奔,那脚步声就像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
“这边!”林摇拉着我猛地拐进了一个岔口。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堵高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急得直跺脚,“怎么办?”
林摇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汗珠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她喘着粗气,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四处乱瞟。
发现旁边有一个废弃的木箱后,她大声说道:“你踩着这个,我托你上去。”
我赶忙照她说的做,脚刚踩上木箱,就感觉身子一轻,林摇在下面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起,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我往上托。
就在我准备伸手拉她的时候,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出现在了巷子口。为首的那个光头满脸横肉,手里还拎着根棍子,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林摇,快!”我焦急地喊道,声音都带着哭腔。
林摇扭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群人,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你快走,别管我!”
“不,我不会丢下你的!”我扯着嗓子吼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群人不紧不慢地一步步逼近,林摇狠狠咬了咬牙,腮帮子鼓得像气球,“苏晓,记住,一定要好好活着!”
说完,她转过身,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朝着那群人冲了过去。“林摇!”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嗓子都喊哑了。
可我知道,我不能下去,我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我含着泪,手哆哆嗦嗦地攀上墙头,从墙上翻了过去。
落地后,我不敢有丝毫停留,撒开腿拼命地跑着。
我的心砰砰直跳,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自己沉重的喘息声。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膝盖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可我顾不上这些,爬起来接着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肺都要炸了。泪水止不住地流,糊了一脸。
林摇,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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