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年,我二十四岁了,我们这个时候已经住进了出租屋里,柳龙也偶尔会出来打工赚钱,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已经抛去了曾经的梦魇。
可有一天早上起来,我忽然发现自己看不见东西,也感知不到自己的腿了,眼前是一片虚无,那并不是黑暗,就是什么都没有,我开始惊恐地呼唤起柳龙的名字。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样惊恐,哪怕是八年前杀人的那一次也没有让我有过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他带我去了医院,可检查过后所有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我不应该看不见东西,他们自然也没有合适的治疗手段。
我绝望了,明明已经熬过了那么多的苦日子,为什么上天还要这么对我?
做完检查之后回去的那天晚上,我尝试了第一次寻短,但是我失败了,被柳龙发现了。
因为我觉得我这个样子似乎是成为了拖累,柳龙也有照顾自己的能力,我这个姐姐的存在似乎变得可有可无了。
我还记得他那个时候抱着我哭了好久,就那样抱着我睡了一晚,似乎是害怕我再次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能就是那一次吧,我的心底似乎被种下了一颗禁忌的种子。
自那天过后,柳龙为了防止我再做傻事,家里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被他藏了起来,每个尖角也被贴上了防撞贴。
还有窗户,也都加装了防盗窗,大门则是他去上学打工的时候都会被完全锁死。
起初,我会让柳龙在出去之前把音乐放出来,我在家里的时候就只能听着那些音乐来舒缓心情。
可是时间久了,那些音乐在我听来,竟是变成了噪音,只要听到音乐,我的脑袋就会很疼,心情也会随之变得无比烦躁。
那天,我把手机砸了……
仅仅是因为我关不掉它。
柳龙很纵容我,他后来买来了很多专门供我发泄用的东西,我可以尽情地砸那些东西,宣泄心中郁闷情绪。
可我感觉自己还是快要疯了,我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只能听着家里被柳龙调成每个小时都播报一次时间的时钟来判断时间。
孤独,无尽的孤独包围了我,心中的暴戾与对这个世界怨恨也随之一点点增长。
我说过,我在很多年前的时候就生病了,很严重,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每天只能像一个玩偶,被抛弃在这个孤寂的房屋当中,等待着那个人回来帮我修补开线的地方。
我发现我对柳龙的依赖好像越来越重了,我开始像小孩子一样求着他不要走,求他再多陪陪我,哪怕只是一分钟!半分钟!几秒钟!
但是他让我别闹……
身份好像互换了,我成了那个需要被照顾的人,但这个角色我并没有扮演好,我变得任性,暴躁,可又不敢真的在他面前彻底展露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害怕这种一个人被关在家里的感觉,我想要出去!想要接触到柳龙身上的温度,想要他时时刻刻陪着我。
那一天,我偷到了家门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那扇宛若囚笼一般的大门,我坐在轮椅上,即便看不见,也还是一点点地摸索着出门了。
可是我忘了,我们住的地方并没有电梯,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瘫倒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我感觉真的好无助,身上好多地方都在疼,尤其是手肘的地方,那里似乎受伤最严重,不停地在流血。
可我不知道怎么的,我竟是用手指去蹭那里,感受着那种黏腻的触感,然后放到嘴里吮吸。
后来有人发现了我,把我送到了医院,柳龙很快知道了消息。
那天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来到医院之后竟是先说教了我一顿,然后从我身上找到了被我偷走的那把备用钥匙。
“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出来很危险?要是今天没有人发现你,你该怎么办?”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我想要去拉他的手,却是被他躲开,我心底积压的负面情绪更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多陪陪我呢?我想你简直想得快要发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真的好累啊……”
这些话我只敢在心底说说,毕竟身为姐姐,不能让弟弟操心,我应该要懂事,不能再那么任性。
可在那天回家了之后,我发觉自己好像变得更加不正常了。
那天晚上,我求他和我一起睡一晚,就像小时候那样,只是他又拒绝了。
但在他熟睡之后,我凭借着长时间在家里的摸索,很是自然地爬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我用一只手爬行,另一只手护住那两只没用的腿,不让它们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
我来到了柳龙的房间门口,同样轻轻地打开了他的门。
我小心翼翼的爬了进去,爬到他的床边。
整个过程我的心情就像过山车,我不知道如果被发现了会怎么样,可正是这种刺激的感觉,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