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接到洛阳消息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个袁公路!”袁绍将竹简重重拍在案上,“借朝廷之势压我,真是我的好弟弟!”
逢纪、田丰等人面面相觑。袁绍将事情简略说明后,田丰立刻道:“主公,此乃张让毒计!意在离间袁氏,削弱主公实力。”
逢纪补充:“更险恶的是另建新军。蹇硕乃张让心腹,若让他掌握八千新军,宦官势力将更难遏制。”
袁绍负手走到窗前,望着院中落叶。
秋风萧瑟,正如他此刻心境。北军五校是他苦心经营的精锐,若交出一半以上,多年心血将付诸东流。但抗旨不遵,又给袁术和宦官对付自己的口实。
“许攸。”袁绍突然转身,“王芬那边情况如何?”
许攸心头一跳,忙道:“王芬确有异谋,但实力不济,不足为虑。”
袁绍冷笑:“是吗?那正好。我这就上书朝廷,言明为防黑山贼作乱,需留北军镇守。至于袁公路要的三千人...”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就从军中老弱中抽调。”
田丰急道:“主公,此举恐激怒袁术...”
“他既不顾兄弟之情,我又何必客气?”
许攸微微一笑,眼角皱纹舒展开来:“我军中老弱病残者众多,不如从中抽调三千人,稍加训练,配以精良装备,冒充北军精锐交付袁术。”
袁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露出疑虑:“此计虽妙,但老弱之兵如何能冒充精锐?若被识破...”
“主公勿忧。”许攸胸有成竹地打断道,“攸已观察多时,军中老卒虽体力不济,但经验丰富,只需稍加整顿,教授精锐部队的举止言行,短时间内足以以假乱真。”
“至于年轻体弱者,可挑选那些骨架宽大者,披甲戴盔后,远观与精锐无异。”
田丰皱眉反驳:“此计恐非长久之策,一旦袁公路察觉...”
“察觉又如何?”许攸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届时木已成舟,袁公路难道还能将人退回不成?况且,他若因此与我军翻脸,天下人只会道他袁公路贪得无厌,得兵还嫌不足。”
袁绍抚掌大笑:“妙!子远此计甚合吾意!”他转向许攸,眼中满是赞赏,“此事便交由子远全权负责,务必在五日内备齐三千'精锐',以应付袁公路的使者。”
许攸深深一揖:“攸必不负主公所托。”
当夜,许攸便带着亲信来到军营后方。
这里搭建着简陋的草棚,住满了因伤病或年迈而无法作战的士兵。月光下,这些老兵或倚或卧,有的咳嗽不止,有的抚摸着旧伤处呻吟。
许攸站在一处高台上,俯视着这些曾经为袁绍出生入死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决绝所取代。
“诸位!”许攸高声喊道,“主公念及尔等昔日功劳,特命我挑选三千人,编入新军,待遇从优!”
老兵们闻言,纷纷抬头,浑浊的眼中流露出希冀的光芒。一个断了右臂的老兵挣扎着站起来:“许大人,小的只剩一条胳膊,也能入选吗?”
许攸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虽失一臂,但经验丰富,正是主公所需之人!”他转向众人,“凡入选者,月俸加倍,家小另有抚恤!”
此言一出,老兵们争先恐后地报名。许攸暗自松了口气,开始亲自挑选。他专选那些骨架粗壮、面容坚毅者,即使行动不便也无妨——毕竟袁术的使者只会远远检阅,不会近观。
三日后,三千“精锐”已初步成型。许攸命人给他们换上崭新的铠甲,打磨得锃亮的兵器,甚至特意从马厩调来健壮的马匹供他们骑乘。
“记住,你们是北军最精锐的“北军”许攸站在校场上,对列队的三千老弱训话,“走路要昂首挺胸,说话要简短有力,眼神要凶狠凌厉!”
一个瘸腿的老兵试着挺直腰板,却因疼痛而龇牙咧嘴。许攸走过去,低声道:“老哥,想象你年轻时在战场上冲锋的样子。”
老兵眼中闪过回忆的光芒,突然站得笔直,眼中迸发出久违的锐气。
许攸满意地点头,继续巡视队伍。
第五日清晨,袁术的使者韩胤如期而至。袁绍设宴款待,席间觥筹交错,却各怀心思。
酒过三巡,韩胤放下酒杯,直入主题:“袁公,不知那三千北军可已备妥?我家主公翘首以盼啊。”
袁绍笑容不变,看向许攸:“此事由许子远负责,不如请他带使者前去检阅?”
许攸起身拱手:“韩大人请随我来。”
校场上,三千“精锐”列队而立,铠甲鲜明,刀枪如林。韩胤远远望去,只见军容严整,气势不凡,不禁点头称赞:“北军果然名不虚传!”
许攸嘴角微扬,引导韩胤走近检阅。他特意安排那些伪装得最好的士兵站在前排,而那些实在无法掩饰老态的则被安排在队伍中央,由前后士兵遮挡。
“这位是北军统领张校尉。”许攸指着一个白发苍苍却腰板挺直的老将介绍道,“曾随主公征战四方,斩敌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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