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她轻声说了一句,翻身跃上霜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当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
李当归随便找了件螭吻军的备用外袍披上,便朝着白泽的营帐走去。
刚到帐前,就听到里面传来红绡的声音——
“白先生,他的神力虽然稳定了,但‘解厄’的本质恐怕已经发生了变化。”
李当归脚步一顿。
白泽的声音依旧从容:“天道循环,枯荣有时。他的神力不是消失,而是蜕变。”
“可若他再强行使用……”红绡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忧虑。
李当归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帐帘却突然被掀开——毕方叼着一根草茎,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哟!这不是咱们死里逃生的李大英雄吗?”毕方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本大爷就说你命硬,黑潮都吞不掉!”
李当归无奈地笑了笑:“红绡姑娘和白先生在吗?我来道谢。”
毕方回头冲帐内喊了一嗓子:“红绡姐!你家小病人来报恩啦!”
帐内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红绡略带笑意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他。”
李当归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而远处,宁芙的营帐前,银甲将军静静地站着,目光远远地望向这边,又很快收回。
李当归走进白泽的营帐,帐内光线柔和,药香弥漫。
白泽正坐在案前,指尖轻点着一枚悬浮的卦象,而红绡则站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的玉丸,见他进来,两人同时抬头。
“醒了?”红绡微微一笑,指尖一弹,玉丸轻盈地飞向李当归,“吃下去,固本培元。”
李当归接住玉丸,毫不犹豫地吞下,顿时一股温润的药力在体内化开,疲惫感消退不少。
他抱拳郑重道:“多谢红绡姑娘,多谢白先生。”
白泽收起卦象,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李当归,你可知自己这次险些丧命?”
李当归点点头,却没什么后悔之色:“我知道,但当时没得选。”
红绡轻叹一声,走到他面前,指尖在他眉心轻轻一点,一缕淡金色的流光从她指尖渗入他的皮肤:“你的‘解厄’神力是替人承灾,本就消耗极大,而你第一次觉醒就强行催动本源,甚至引动了菩提子的力量——这根本不是你现在能承受的。”
李当归沉默片刻,低声道:“可如果我不那么做,黑潮会吞没所有人。”
白泽和红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无奈。
“傻子。”红绡摇头,“你以为你是铁打的?神力耗尽,轻则沦为废人,重则魂飞魄散。”
李当归却笑了:“可我还活着,不是吗?”
白泽看着他,忽然问道:“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的?菩提子虽是‘说法’所赠,但若无特殊契机,它不会自行发芽。”
李当归回忆了一下,缓缓道:“我当时……只是想着,如果能救下他们,哪怕要我这条命也行。”
他顿了顿,继续道:“然后,我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回应我,像是……有什么在低语。”
红绡眸光一闪:“低语?什么样的声音?”
李当归摇头:“听不清,但很温暖,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我一样。”
白泽若有所思,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
白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红绡:“你觉得呢?”
红绡沉吟片刻,道:“若真如他所言,那菩提子的发芽并非偶然——它认主了。”
李当归听得一头雾水:“认主?”
红绡看向他,眼神难得认真:“李当归,你或许……比你自己想象的更重要。”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
毕方在旁边听得不耐烦,插嘴道:“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本大爷听得头疼!总之,李当归现在没事了,对吧?”
红绡瞥了他一眼,轻笑:“暂时没事。”
“暂时?”李当归一愣。
白泽站起身,负手而立:“你的神力虽已稳定,但‘解厄’的本质恐怕已经发生了变化——它不再只是‘替人承灾’,而是开始‘逆转因果’。”
李当归怔住:“逆转……因果?”
白泽点头:“菩提树能逼退黑潮,不是因为它比黑潮更强,而是因为它‘否定’了黑潮的存在——这才是真正的‘解厄’。”
李当归心头一震。
红绡看着他,轻声道:“所以,别再随便拼命了。你的命,现在可不止是你自己的。”
帐外,风卷起沙尘,远处传来螭吻军操练的号角声。
李当归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隐约有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如嫩芽般悄然生长。
这时,帐帘被掀开,宁芙大步走了进来。
她已重新束起长发,铠甲锃亮,恢复了往日冷峻的模样,只是眼下仍有一丝疲惫未消。
“红绡姑娘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宁将军冰冷的语气再次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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