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的机械义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扯开戏服领口的盘扣,露出锁骨处深可见骨的条形码。那串数字A-07正在渗出淡金色液体,在站台瓷砖上蜿蜒成《度人经》的符文。
"欢迎来到凹凸剧场。"她突然踮起脚尖旋转,裙摆绽开成十二道暗门,"不过要小心幕间休息时的提线木偶——"
话音未落,整座地铁站突然翻转成民国戏院。褪色的胭脂盒在座位上自动旋开,铜制烟灰缸里升起缕缕青烟。我握紧唐刀,刀柄的青铜镜碎片映出无数个凯莉——她们正用发簪在座椅靠背上刻写倒五芒星。
"这是第76次轮回。"穿月白旗袍的女人从包厢探出头,她脖颈处的翡翠吊坠里封印着微型青铜鼎,"每次你都会选择斩断左数第三根钢索。"
戏台上的幕布突然渗出鲜血,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倒计时:Ⅶ-Ⅸ-Ⅲ。我数到第七声鼓点时,发现所有座椅的铜制扶手上都刻着相同的往生咒,而本该是出票口的位置,悬挂着一具风干的尸体。
凯莉的白大褂化作戏服水袖,她耳后的芯片发出尖锐蜂鸣:"别碰那些咒文!每个字都是..."她的警告被突如其来的钟声截断。十二口青铜编钟从天花板坠落,钟摆上拴着的根本不是铜锤,而是缩小版的青铜棺椁。
当第一口棺椁撞碎在地面时,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它穿着安迷修的弟子服,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桃木剑。更诡异的是,那些本该守卫剧场的石狮子,此刻正用腹腔里的齿轮咬合声啃食观众席。
"注意镜像法则!"凯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刺入皮肤形成十字伤口,"你看到的第七排左数第三个座位..."
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那个座位上的老太太正在用纺车编织人皮。纺锤上缠绕的并不是棉线,而是无数细小的青铜钥匙,每把钥匙都刻着不同的参赛者编号。当她的纺车转满第七圈时,整辆列车突然开始逆向行驶。
唐刀出鞘斩向虚空,刀刃划过的轨迹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丝线。这些丝线连接着每个乘客的太阳穴,末端都系在戏院穹顶的青铜七星盘上。我突然意识到,那些所谓乘客根本就是提线木偶——他们的关节处都有细小的穿孔,线头就连接着编钟内部的青铜齿轮。
"小心回旋镖!"凯莉突然将发卡嵌入地板裂缝,整个戏台瞬间翻转成镜面世界。我看见自己的倒影举起唐刀,刀刃反射的光束击中了某个坐标点。在现实世界的对应位置,那具风干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用喉骨发出电磁干扰般的嗡鸣。
当第七口青铜棺椁完全开启时,涌出的不是棺液而是黑色丝线。这些丝线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往生咒文,每个笔画都由无数挣扎的元灵构成。我的分身们突然集体失控,它们撕开影子世界的屏障,将那些被囚禁的元灵像提线木偶般拽进现实维度。
凯莉的机械义肢突然分解重组,变成一柄青铜钺。她斩断最近的黑丝线时,我听到安迷修的声音从钺身传出:"第七十六道业障,当以..."
戏院穹顶突然坍塌,月光如银针般刺入。那些悬浮的青铜钥匙突然调转方向,开始将观众的灵魂抽离躯体。我挥刀劈开最近的青铜丝线,却发现切断的丝线末端连着自己的影子——那影子正在戏院后台,用我的面容对镜梳妆。
"这才是真正的幕间休息。"凯莉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她脖颈处的条形码开始倒计时,"猜猜看,当数字归零时,是演员退场还是观众变成道具?"
在最后一口青铜棺椁完全开启前,我看到了棺内悬浮的青铜棺椁。这种套娃式的结构持续了十三层,最内层的棺盖上刻着安迷修的遗言:「第七十六重业障尽,方知明镜本非台」。当我的血滴在棺盖时,所有编钟突然奏响往生咒,而凯莉的倒计时正好停在Ⅶ-Ⅸ-Ⅲ的瞬间。
凯莉的倒计时停在Ⅶ-Ⅸ-Ⅲ时,整座青铜棺椁突然收缩成婴儿握拳的大小。那些刻满参赛者编号的棺液顺着指缝渗入我的伤口,舌尖尝到青铜锈蚀的腥甜。戏院穹顶坠落的碎瓦在半空凝成琥珀,每颗树脂里都封印着历代第七十六位参赛者的死亡瞬间。
"欢迎品尝第七十六道前菜。"凯莉的机械义肢突然分解成青铜汤匙,勺柄处镶嵌的眼球状宝石映出我的影子——那影子正用唐刀剖开自己的胸腔,将还在跳动的心脏串在编钟残片上烧烤。
我挥刀斩向幻象,刀刃却劈开了时空裂缝。腐臭的沼气扑面而来,我们竟坠入青铜鼎腹内部的消化腔。九条青铜锁链从鼎壁伸出,末端拴着的根本不是鼎足,而是九具穿着不同朝代服饰的干尸。他们腹腔内生长着相同的青铜胃囊,此刻正疯狂蠕动着消化我脚边的影子碎片。
"这是安迷修设计的第九层往生境。"凯莉扯断脖颈处的条形码,皮肤下露出青色的青铜纹路,"每具胃囊对应一个参赛者的业障,当钟声达到三百六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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