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雾气笼罩着旧城区的青石板路，凌晨三点的路灯在细雨中忽明忽暗。陈默贴着斑驳的砖墙缓缓移动，掌心的对讲机传来电流杂音，耳机里队长老周的声音断断续续：“注意西侧巷口的摄像头，第三街区的监控线路五分钟前被切断了……”
他的指尖划过腰间的配枪，皮套在雨夜中泛着冷光。三小时前，刑警队接到线报，长期活跃在城西的贩毒集团“黑潮”今晚将在废弃印刷厂进行交易，而陈默负责带队埋伏外围，防止毒贩从后巷逃窜。但就在十分钟前，整个行动组的通讯突然陷入混乱，他与队友失去了联系。
“啪嗒——”
前方巷口传来皮鞋踩过水洼的声响，陈默立刻贴紧墙面，瞳孔在黑暗中收缩。三道模糊的身影从拐角处闪过，其中一人肩扛的黑色箱子在月光下反射出金属光泽——是制式枪械的轮廓。他屏住呼吸，看着三人在三米外的墙根停下，其中戴鸭舌帽的男人掏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出他左脸的刀疤。
“老大，后巷没人，东出口的巡警半小时前刚走。”刀疤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方言，“这批货要是成了，够咱们在东南亚逍遥半年……”
话音未落，巷尾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三人同时转身，枪口对准声源处。陈默趁机向前挪动两步，余光瞥见右侧二楼的破窗里，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攀着生锈的晾衣架向下滑——是个穿灰色连帽衫的女孩，十四五岁的模样，脚踝处还缠着带血的绷带。
“有老鼠！”刀疤男骂了一句，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女孩的发梢打进墙面，她尖叫着摔进垃圾堆，膝盖在碎石上划出深长的血口。陈默心头一紧，顾不上暴露位置，猛地冲出掩体，枪口直指刀疤男的眉心：“警察！放下武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毒贩们愣了零点几秒。就在刀疤男的枪口转向他的瞬间，陈默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中对方手腕。另外两人反应极快，立刻向两侧散开，冲锋枪的火舌在雨幕中绽开。陈默一个侧翻躲进凹进去的门廊，子弹在门框上溅起火星，木屑混着雨水砸在他肩头。
“快跑！”他冲女孩大喊，余光看见她正拖着伤腿向巷口爬。毒贩的火力太猛，右侧的砖墙根本挡不住多久，陈默摸出腰间的催泪弹，扯掉保险箱甩向左侧巷道。白色烟雾腾起的瞬间，他冒死冲出去，拽起女孩的胳膊就往反方向跑。
“放开我！”女孩挣扎着咬他的手腕，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他们会杀了我的！”
“我是警察！”陈默压低声音，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抬头望去，三楼的阴影里有人架着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在雨夜格外刺眼。他立刻将女孩扑倒在地，子弹几乎擦着鼻尖飞过，在地面打出碗口大的坑。
“往排水道跑！”陈默看见巷尾的铁栅栏下有半开的井盖，污水混着垃圾从里面涌出。他踢开障碍物，抱起女孩跳了进去，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齐膝深的污水让他险些滑倒。身后传来毒贩的咒骂声，子弹打在井盖上叮当作响。
隧道里一片漆黑，陈默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潮湿的墙面上的青苔。女孩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连帽衫下露出的脖颈处有一串淤青指痕。他扯下警服外套给她披上，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银色手链，吊坠是枚刻着鸢尾花的旧银币。
“别怕，我叫陈默，是市刑警队的。”他尽量放柔声音，“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女孩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沾满泥污，眼睛却亮得惊人：“我……我叫苏小羽。他们杀了我爸爸……”话音未落，隧道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混杂着金属拖曳的声响。陈默立刻关掉手电，黑暗中，他听见小羽的呼吸声变得急促，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袖口。
“有几个人？”他贴着她耳边低语。
“三个……不，四个！”小羽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在印刷厂，我看见他们用刀……”
隧道前方的转角处亮起几束手电光，陈默迅速掏出配枪，却发现弹匣已经在刚才的交火中打空了。他暗骂一声，摸出备用弹匣的瞬间，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是根生锈的铁丝，不知何时缠在排水道的凸起处，此刻正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而微微颤动。
“别动。”他按住小羽想要挣扎的肩膀，大脑飞速运转。排水道直径不足两米，前方是死胡同，后方的井盖已经被堵死，唯一的机会是利用弯道的阴影突袭。手电光束越来越近，为首的毒贩穿着黑色雨衣，枪口还滴着水，正是刚才在巷口逃脱的两人之一。
当第一束光扫过弯道时，陈默突然暴起，用警棍砸向对方手腕。枪托撞击声在封闭空间里格外刺耳，他顺势夺过冲锋枪，扫倒另一个试图举枪的毒贩。第三个人反应更快，转身就跑，却被小羽伸出的腿绊倒在地。陈默冲上去制服对方，这才发现此人胸前挂着“黑潮”的金属徽章，和三个月前在缉毒行动中牺牲的战友遗物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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