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干啥?"赵旭拍拍他的肩,"要真过意不去,等安顿下来请我们吃酒。"
这边正说着,钱小鱼注意到李娟母女局促地站在营地边缘。
人汤家和赵旭还是亲戚,她和这几人可以说毫无干系,就这样白吃白喝人家的,实在很过意不去。
那瘦弱的妇人牵着同样瘦小的女儿,像是随时准备消失似的。
她心头一软,快步走过去:"李娟姐,发什么呆呢?快来吃饭。"
李娟像受惊的兔子般抖了一下,声音细如蚊呐:"我、我们......"
钱小鱼直接挽住她的胳膊:"正好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我想请你当二丫和小花的识字先生,每月给你算工钱,你看成不?"
她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现今还和离,被世人耻笑,她怎么能做两个女孩子的先生,连累她们的名声呢。
坚决不同意,她不是不想,而是不配。
“你当然行,你识字,就可以教他们。”
“等咱们安定下来,你就教她们识字。”李娟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我不成的..."
"怎么不成?"钱小鱼拉着她往篝火边走,"你不是读过《女诫》《千字文》吗?教小孩子认字足够了。"
"可我..."李娟攥紧补丁摞补丁的衣角,"我是个和离的妇人,会连累孩子们的名声..."
曹三婶正好端着碗过来,闻言一把拉住李娟冰凉的双手:"傻孩子,这荒年饿殍遍野的,谁还讲究这些?我闺女要是能认几个字,将来就是当个绣娘也能多挣几文钱。"
李娟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砸在满是裂口的手背上。她五岁的女儿怯生生地拽着母亲的衣角,黑葡萄似的眼睛在众人脸上转来转去。
"就这么定了。"钱小鱼一锤定音,"等安顿下来,每天抽一个时辰教她们认字。工钱嘛..."
她凑到李娟耳边悄声道,"每月给你留一袋白米,再给小花做身新衣裳。"
李娟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突然跪下来就要磕头,被钱小鱼和曹三婶一左一右架住。
"使不得!"曹三婶嗓门大得惊飞了树上的麻雀,"咱们逃荒的人,谁帮谁不是应该的?"
李娟红着眼眶看着钱小鱼,她真是自己一辈子的救赎。
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她救自己出深渊的恩情。
多两个人吃饭,对于她拥有可移动的粮仓来说,这就是小事一桩。
李娟是个勤快的人,只要停下来,她都在找活干,就连她的女儿一小人儿一个也帮着捡柴火。
很快就俘获曹三婶的心,钱小鱼早就同她说过,让李娟教她的女儿学识字。
男孩子识字的都少,女孩子识字更是寥寥无几,只要想到,以后她的女儿能识文断字,想想她都要笑出声来。
且不说识字,将来择婿有优势,就是以后去胭脂铺子或者绣坊说不得还能当女账房呢!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能在铺子里谋个差事,都是人上人了。
曹三婶性格豁达,除了和冯氏处不来以外,和任何一个村里女人都能聊的来。
很快李娟就和曹三婶愉快地交谈起来,得知李娟悲惨的命运,还落了几滴泪!
这孩子娘家过的不舒心,婆家也不如意,当真太可怜了。
暗叹一句,后娘太狠毒,跟旭哥儿的后娘一样。
钱小鱼见他们刚刚还有说有笑,才多大会儿的功夫,这咋抹起眼泪来了?
这边正说着,对面白家村的营地传来骚动。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站在土坡上,眼巴巴地望着这边炊烟袅袅的景象。
"他们村好像一天吃三顿哩..."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汉喃喃道。
"三顿?"年轻些的妇人惊得拔高了嗓门,"农闲时咱们在村里都只吃两顿!"
最壮实的那个汉子突然抽了抽鼻子:"你们闻,是不是肉香?"他这么一说,众人都忍不住深呼吸,喉结上下滚动。
"听说他们也是庄稼人,咋就这么阔气?"有人酸溜溜地说。
那壮汉突然抬腿就往花井村营地走:"不行了,我得去讨口吃的!"
"白二子!"年长的试图阻拦,"别惹事..."
"怕啥?"叫白二子的壮汉头也不回,"大不了给他们干活抵饭钱!"
花井村这边,赵旭正蹲在地上修理车辕,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他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
赵旭和钱小鱼二人如炸了毛的猫。
眼神里充满了护犊子的凶狠,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金大牙会找到这里来!
赵旭此时想得是,他该怎样拼命,才能保下钱小鱼。
这样级别的人,他们无论如何都抵抗不住,只能想一些其他法子。
钱小鱼也想到这点,闲着没事在空间里配制的毒药,有了试毒的人。
有一点钱小鱼没有想过,像他那样有着绝世武功的人,绝不会让她有机会能施展出下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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